對當地人來說,疫情是「有感的」,塞爾說他認識的人幾乎都確診了,這回真實的數字被公布出來,大家才明白自己的直覺依然可靠。
說來有些諷刺,當初土耳其疫情開始擴散的那星期,全國上下對自己的國家極有信心,認為上天一定會眷顧土耳其,因此,人人對防疫的態度十分鬆懈,也繼續過著他們原來的生活。
那時,從土耳其旅遊回來的臺灣旅行團員紛紛確診,幾乎全團中標,情況看來極為不妙;看完新聞,我緊張地寫了一則訊息給塞爾,跟他說臺灣發生了這麼一件事,猜測土耳其的疫情比任何人想像的都來得嚴重,而真實的情形可能只有政府自己知道。
他們所處的狀態就像「溫水煮青蛙」,看著周遭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一切,塞爾只跟幾位同事說這件事,沒想到事情就在極短的時間內,傳到同時身為公司副總裁的部門主管耳裡去了。
知道是塞爾說的,主管便對這個消息來源有所信任,也相信了臺灣的衛福部所發出的土耳其疫情警示,在一場晨間會議後,把全國的員工按比例送回家上班——當時,土耳其尚未有任何一家公司宣布員工可以在家上班,他們是全國最早的一家。
後來我把這件事情分享在臉書專頁,引起許多人熱議的同時,也引來眾多的猜測及質疑:一家全國有五百多個分部的金融企業,怎麼可能因為一位員工的家人,跟他說了遙遠的臺灣有「旅遊團中鏢」事件,就改變了近萬人的生活和工作型態?甚至有人嘲弄我只是在炫耀,自己的先生在公司高層工作。
老實說,這番討論僅是透露出質疑者對自己的國家其實沒有太大的自信,未曾真正見過樂於採納員工意見的管理階層,以及對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有所不滿罷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百分之百屬實,有時候,事情就是如此出乎意料,我們也沒想到簡單的分享跟討論,會在公司帶來這般意外的結果;至於他在公司的專案及決策部門工作,是他努力工作多年的成果,那早已是日常裡平凡的瑣事一件,也與我心目中所謂的成就相去甚遠。
話說回來,儘管當初他們公司做出這個明智的決定,現在卻還是逃不過員工陸續確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