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耽] 浮光掠影，只與你攜手平凡 - Chap.17

Chap.17 沒有人會知道

「這件你應該穿得下，配牛仔褲就可以了，你有合身的牛仔褲吧？」

Christ反手遞給莊明杰一件白色V領的T恤，但他兩眼仍在自己的衣櫃裡搜索著。

「有...，這件不會，呃，太透嗎？」莊明杰接過衣服，表情有點為難。

「你怕激凸喔？那...外面套這個。」說完Christ又遞了件休閒西裝外套。「快去換來我看看。」

莊明杰有點尷尬地拎著兩件衣服走去自己房間。上週他帶Christ回家一起過中秋，因為他覺得在這麽個團圓的日子，Christ的家人都不在身邊，實在令人不捨。當然，主要是因為Christ對自己很好，莊明杰認為這只是小小的回饋，根本不算什麼，還可以順便分散爸媽對自己逼婚的注意力，一舉兩得。

反倒是Christ似乎深受感動，不僅在他們回家後給了他一個擁抱，隔天開始簡直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超積極幫他找對象，只差沒冒用他的名字註冊帳號上app釣人了。

還真的讓他約到了一個條件很不錯、長相也非常合莊明杰胃口的男孩，小溫。

今天就是要和小溫見面的日子。

「喔！帥！完全可以，就這麼穿。」

又在發呆的Christ一注意到換好衣服的莊明杰，就立刻笑了出來，起身拉過室友，檢視商品般對他各種打量。莊明杰比Christ高一點、體格差不多，衣服穿起來稍微再合身一些，正好把莊明杰的身材襯托得恰到好處。

看著Christ滿意的表情，莊明杰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得不說，Christ真的是個精緻gay，兩件簡單上衣的質感和剪裁都非常好，莊明杰留意了一下牌子，嗯，價錢應該也滿好看的。相較之下，自己真的是個糙漢，也難怪老是被打槍。

「現在就是，」Chrsit停止了對身體的打量，突然間湊近莊明杰的臉，「要把你的臉露出來。」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摘下了莊明杰的眼鏡。兩人突如其來的近距離，莊明杰還沒反應過來，只感到臉上被鼻息撫過的餘溫。

Christ拿著莊明杰的眼鏡，往後退了幾步，認認真真地把室友從頭到腳審視了一番後，露出一個相當得意的笑容。

「Perfect. You’re so gonna get it tonight. （完美，你今晚絕對會成功。）」

現在是凌晨3點17分，莊明杰坐在床上，背靠著床頭，滑著手機。他的抗噪耳機靜靜地躺在充電座裡，房門虛掩，房內沒有開燈。

現在距他從酒吧回到家已經3小時了。

這段時間，他洗了澡，看了部電影，喝了杯茶，給小溫發訊息解釋了一下狀況，兩人小聊了一會。

滴滴滴。

電子門鎖的聲音喚醒莊明杰的神經，他坐正了身子，側耳細聽房門外的動靜。

脫鞋的聲音，套上拖鞋的聲音，拖拉著拖鞋走路的聲音，開燈的聲音，打呵欠的聲音。

莊明杰下了床，輕手輕腳地拉開門，往廚房走去。

他剛回到家的室友正在廚房倒水，莊明杰輕輕地在門上叩了兩聲。

「誒？你在家？」Christ循聲回頭，相當驚訝。

「嗯。你去喝酒？」莊明杰雙手插口袋靠在廚房門邊，Christ瞇眼看了看，不愧是有在健身的人，隨便穿個短袖運動長褲都好吃...好看到不行。

「哈哈對啊，朋友約去bar玩了一下，好久沒去了。」Christ收回眼神，揉了揉太陽穴，仰頭將手中的水一飲而盡。真的是太久沒喝這麼多了，整個人都暈暈的。他笑了出來。

好看有屁用？看得到又吃不到。

「那你...怎麼回來了？」

「嗯？玩完就回來啦，老了不能玩到早上了。」Christ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但這次他沒整杯乾掉，只是喝了一口就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頭真的很暈，意識有點飄。

「我是說...」莊明杰仍是維持一樣的姿勢，不進不退，就像他們的關係一樣，喔不對，他們的關係就只是這樣，同事，朋友，室友，沒了。

人家對你沒想法，收收你的心思吧。

「嗯？What? Oh, THAT. 哈哈，誰看得上我這個老男人啦，而且都是弟弟我也沒興趣，不如回來...呵啊...睡覺。睏死了。」我有興趣的就在我眼前，但是我一廂情願。

「明明就還很...」莊明杰小聲地不知說了什麼。

「嗯？你說什麼？」Christ轉頭問他。

「沒有，我沒說話。」

「不對啊，」Christ手撐著臉頰，側頭放任眼皮慵懶地微張著看室友。「倒是你怎麼回來了？」

Christ很肯定依他幫莊明杰打理的外表，他今晚的約會絕對是無往不利。照理說，莊明杰現在應該和小可愛小溫在進行一些開心的事啊，怎麼會在家呢？

「感覺...不太對。」莊明杰走了過來。

「等等等等，什麼不太對？Why？聊不來嗎？肯定不是長相啊，他完全是你的菜耶。」

莊明杰沒有立即回答，Christ又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

「有點複雜...你去睡覺吧？」

「嗯...想睡，」Christ一手撐著下巴，眼神迷離，「but I need to shower first...啊～好不想洗喔，睏死了啦。」他看來是真的喝多了，語氣與平常大不相同，既慵懶又撒嬌。

莊明杰做了個深呼吸。

「你喝醉了？」

「嗯...有嗎？」Christ偏過頭對著莊明杰的方向笑，他眼中的人影有點模糊不清，「maybe a bit…」他又打了個呵欠，「你去睡吧，我去洗...呵啊...洗澡。」真的是睏了，呵欠打得一句話都說不完全。

Christ雙手撐著桌子慢慢站起來，推開莊明杰搖搖晃晃地走向房間，沒走幾步突然有人一把攬住他的腰，瞬間的驚嚇讓他酒醒了一秒，猛然轉頭看向右邊。頭更暈了。

「你快跌倒了。」莊明杰的表情沒有太大波瀾，只有微微皺著的眉頭顯示了他的擔心。

「喔...」Christ低下頭，他感覺很複雜，莊明杰平靜的樣子在在顯示他對自己沒有一點感覺，但有人關心自己使得Christ的失落有些許減緩。

然而此刻最張狂的是被酒精打開的身體，每一個細胞的接收機能開到了最大，於是兩人這時親密的肢體碰觸所觸發的心理波動，大大地壓過了其他各種情緒，逼迫某個被Christ忽略好一陣子的念頭浮出水面。

性慾，從貼在腰際的手掌和被摟著的半邊身體甦醒，在酒精的支配下擴散到身體各處，他殘存的理智掙扎地抵抗想要放縱的慾念。冷靜，他是同事，他是室友，他對你沒感覺。

很久沒發洩了。

莊明杰顯然對於Christ激烈的心理活動毫無察覺，所幸從廚房到Christ房間浴室的路途並不遠，兩人很快走到浴室門口，Christ微微掙脫了莊明杰的摟抱，心裡只想往浴室躲，卻不小心一踉蹌，手臂被人一把抓住。

「你這樣可以嗎？」

Christ借力站穩，轉身推開了室友。

「Of course！不然你要幫我洗嗎？」他笑說，理智稍稍回籠了點，Christ暗自慶幸自己多少還是有點定力。

「有需要不是不可以。」然後他就聽見自己的理智啪地一聲爆出了一道裂痕。

「...滾啦。」Christ覺得今晚喝的酒全部都往頭上湧了，他好暈，他好熱，他需要趕快把自己和外界隔離開來，尤其是和眼前這個方面都好中他的點卻不能碰的男人。

他退一步準備關上門，室友突然伸手擋住了門，Christ疑惑地看向他，他微瞇著眼視線模糊，但男人的五官卻看得分外清晰。

「你喝醉的時候，還滿可愛的，」莊明杰笑了一下，他笑得時候總習慣性地揚起單邊嘴角。「一點都不像個老男人。」

說完，他微低了低頭，手插回口袋轉身走了。

Christ腦中響起理智碎落一地的聲音。

莊明杰在客廳等了一陣子，眼神時不時飄往Christ臥室沒有關的門。從浴室裡傳出的悶悶水聲沒有中斷，但這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了，他很怕Christ洗到睡著，這樣會著涼的。

其實，小溫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對象，長相可愛，個性也隨和，雖然跟莊明杰身處完全不同的產業，兩人卻意外地有話聊。莊明杰原以為兩人會順利發展下去，直到他在酒吧見到了某人。

沒錯，他見到了Christ。

一個他從未見過、媚態萬千的Christ。

Christ長得好看這件事，早在兩人於健身房電梯裡偶遇時他就知道了。然而，在健身房遇到的Christ雖然穿得少，卻沒有傳達出誘惑的訊號，感覺真的只是去健身而已。後來兩人成了同事，在公司的Christ穿著時尚但不風騷，全身散發成功人士的專業帥氣。而居家的Christ雖然比在外時顯得較為柔軟和輕鬆，但也只是多了一份親近感，他未曾從Christ身上感受到任何有意勾引的氣息。

但是他在酒吧見到的Christ，有著他沒有見過的嫵媚，從他俯視的眼神、曖昧流轉的眼尾、支著下巴手掌遮住半張臉的姿態，以及微微翹起的嘴角中，展露無遺。

他顯然成為酒吧裡的焦點，明明平時覺得Christ長得挺高大的，莊明杰卻在那一刻彷彿窺見Christ臣服在某個男人身下的樣子。情色，情慾生成自色相，他看見的這副色相，太輕易就能引發情慾。

莊明杰突然覺得很焦躁不安，他不能解釋自己的心情，只知道他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地方，被這個他陌生的熟人吸引目光。

找了個藉口草草地向小溫告別，莊明杰一眼都不看Christ，離開了酒吧，回到家。

然後暗自希望能等到Christ回來。

思索半天，他決定去關心一下室友，於是他步伐略顯猶豫但方向堅定地走向Christ房裡的小浴室

水聲愈來愈近，他的心跳聲也愈來愈大。除此之外，他還隱隱約約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不會是...

莊明杰站在浴室前聽了幾秒，實在壓抑不住好奇心，耳朵貼上了浴室的門，然後，在淅哩嘩啦的流水聲中，他確認了那是什麼聲音。

Christ在呻吟。

不是痛苦的呻吟，雖然，激發這種呻吟的原因確實帶點痛苦，歡愉的痛苦。

莊明杰暗暗驚訝Christ竟然沒有壓抑音量，又或者他有，只是在浴室的回音效果加上酒精催化下，Christ有點防備失守，把自己的情慾，隔著一道塑膠門，聲聲送入門外人的耳裡，腦裡。

他應該要走開的，偷聽本來就很差勁，更別說是這麼私密的事情，但莊明杰的腳像被黏住了似的。不只是腳，他整個貼在門上的身體都動彈不得，所有注意力都隨著門內那人曖昧的喘息聲起伏。他閉上眼睛，彷彿可以從聲音描繪出Christ的樣子，水流一道道從他頭頂沿著肌肉紋理流下，卻有些水珠應著他手上的動作，反重力地往上飛濺。他的呻吟曖昧而規律，像是在享受愛撫的過程，偶爾一兩聲短促且難耐的高吟，也許是手指滑過了某個敏感的點，每叫一聲，莊明杰的身體就不自主地顫抖一下。

莊明杰聽硬了。這不能怪他。

Christ的呻吟烹煮著他的心焦，他躁，他熱，他不敢摸，他覺得自己實在下流，卻捨不得漏聽一點點動靜。

莊明杰又想到了今晚在酒吧裡看見的Christ，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或者是藏青色的，在昏暗的燈光下莊明杰不確定。

當時Christ那桌坐滿了人，他身邊那人一直對他耳語，幾乎是貼著他了，Christ帶著微揚的唇角細聽，不時回個兩句，瞟向對方的眼裡帶著高傲的嬌姿，游刃有餘地把持著不可侵犯的距離。

他像個美豔的女王，迷倒眾生，卻高不可攀。

而這位受眾人追捧的女王殿下，正在與莊明杰一門之隔的浴室裡，撫摸著自己。

心懸著一口氣不上不下，被Christ不同於平常的軟音來回拉鋸著理智。雖然沒有聽過真人的叫聲，但片子看得也是不少，莊明杰覺得，Christ的呻吟非常好聽，他想，如果是在他耳邊叫，他可能堅持不了多久就得投降。

就在他焦躁得快崩潰時，Christ的聲音變了，每一聲的間隔變短，愈來愈短，愈來愈急，莊明杰簡直可以穿過門看見Christ那張閉眼皺眉、佈滿情慾的臉，頭髮沾濕了黏在臉上，好看的肌肉繃緊，手上推弄的速度和呻吟聲同步加快，他是用一隻手或兩隻手呢？如果是單手，那另一隻手此刻在摸哪裡呢？莊明杰覺得真實的畫面絕對比他的想像性感好幾萬倍，如果現在開門就能看到了，他的身體，他的慾念，無論哪一個他都想要觸碰。

但他不敢開門，他想，但他不敢。

要到了，他要到了，莊明杰貼緊了門，一陣急促的哼嗯聲後，一聲失了控制、略微壓抑、隱隱帶著哭腔，又斷斷續續的長吟被水聲包裹著直送莊明杰的耳神經。有那麼一瞬他失了神，感覺自己好像也被那聲吟叫帶入了高潮，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身體在發抖，而下體不容忽視的脹痛讓他簡直無地自容。

門內此時只剩水聲了，莊明杰尚有一絲理智提醒他要關心一下Christ的清醒狀況，突然，水聲停止了，瞬間的安靜讓莊明杰全身細胞立刻緊繃起來。

不能讓Christ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強忍著突如其來的慌張，莊明杰盡最大力氣不發出聲音地大步往後退出Christ的房間，然後頭也不回地奔進自己房裡，憋著一口氣輕輕地關門、上鎖，然後大舒一氣虛脫地倒在床上。

他做得很完美，沒有發出聲音，Christ肯定沒有發現。在自己鎖了門的房間裡他感到安全，緊張感退去後，剛才聽到的一切和他因此意淫的畫面又湧回他的腦裡。他又熱了，方才被激起的情慾還未消退，心中這股揉合了糖霜的罪惡感又是折磨，又是歡愉，莊明杰閉上眼。

反正他在自己房裡，沒有人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