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23|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胡言亂語)《當我打開課本》

所有的言語 答案
都靜放在我們的課本裡
等待我們翻起這一切的序幕
,節錄自薛憶婷〈我們的課本〉
浩瀚無垠的文字創作世界,正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每個人筆下的文字「輸出」(包括字數、段落、修辭、意境)往往各有千秋,也可視為是「百家爭鳴」,尤其每一個作者(寫手、網軍?)對於同一件事物的觀點或立場,從用字遣詞、語調頓挫,甚至是段落鋪陳等等,均可端倪其細微差異之處,也讓無數讀者們產生閱卷或拜讀時的不同樂趣或聯想。當然,對於初習寫作或記錄生活隨筆的朋友來說,能夠從「把文字生出來」進階到「把文章寫得好」,最理想的捷徑,莫過於是參考各個文學名家的寫作手法,如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除了能仿效(當然不是抄襲)之餘,更能意會或轉化出他日屬於自己的個人風格。
這幾天恰巧是攸關高中學子更上層樓的大學學科能力測驗(學測),其中亦包含著「國語文寫作能力測驗」(國寫),在搭一波順風車的情況下,讓我們不妨以本年度的命題《當我打開課本》為文,各作家慣用的文字風格為經緯,衍生出下列不一樣的作品,看看是否別有風趣?當然,「幽默」第一,「筆戰」最後,先說在前面。
1.【瓊瑤版】(華文小說女王,連續劇的最強劇本索引,文字如同內心小宇宙爆發的花蕊,也像舞台劇上獨白般的敘述)
當我打開課本!啊!密密麻麻!天旋地轉!啊!老師,我一直在暈!看見扭曲的數字,我暈,見了加減乘除,我還暈,拿到方程式習題,我更暈了。啊!我好恨!真的覺得我好無用、好無能、好脆弱、好對不起大家…顫抖不已的雙手,誰?誰來安慰我這脆弱、膽怯的花蕊…
(女主角翻開的課本是哪一科呢?)

2.【金庸版】(武俠小說泰斗,成語跟修辭的使用技巧已到出神入化之巔)
一言不發地打開課本,穿眼張望,端詳四周,一股莫名的勁道自書中緩緩浮現,乍看儘是古怪,且刻印的字跡更是匪夷所思,聞所未聞。只見個個學子屏氣凝神、於空白處畫押為憑,然筆墨不見橫豎撇捺,其利鋒所指之處,無一不是三、五為記的暗語也。

3.【古龍版】(武俠小說名家,也是最會「活用」字數的作家)
淘淘江湖之中,令各家刀劍高手聞風喪膽,頭痛欲裂的時刻,就是師尊發下秘藏兵譜卷之時,據說也有人不頭痛的,但不頭痛的人就只有一種人,那就是死人!所以至今一提起秘藏兵譜卷,沒有一個高手不感到頭痛的。
一間教室,二十位名豪傑,四盞燈,各個,紋風不動,就這樣規規矩矩、安安份份地坐著,均勻的呼吸,凝固的空氣,發黃的卷紙…上頭更是人命關天的兵譜秘訣:
托、抵、握、貼、瞄、停、扣、報!
(這門課應該是戶外實地操練吧?)

4.【倪匡版】(華文世界科幻名家,用「第一人稱」寫作的高手)
在我記述的所有故事中,我曾出生入死、上天下海,上過「天堂」,下過
「陰間」,喝過巫師的秘方「不死藥」,還險些換了頭,成為生化工程的犧牲品,甚至也跟來自外星異境,不懷好意的侵略者較量過。
但,這件事情,相對於以往的「C來到地球」而言,可以說是我冒險生涯裡最為驚險離奇的一次,直到現在,我相信自己仍在他們滴水不漏的監控之中,因此我對於故事裡的關鍵人物均會語帶保留,相信熟悉我故事的老朋友們一定都知道我的用意,為了保護白素與紅綾。
說故事的方法,據稱有千萬種之多,但也可以說只有兩種:把故事說得好聽,或者是不好聽。然而,在開始記述這個故事之前,先提一個題外話:前些時日,我收到了一封來自開羅的信,寫信人是一個我不認識的青少年,他先是與我討論了一些已知科學上無法解釋的問題之後,接下來用帶著揶揄的語氣質問我:「為什麼全天下稀奇古怪的事,全都讓你一個人給遇上了呢?」
由於這位少年並沒有附上回信住址,所以我一併在這裡回答。
我所經歷過的每一則冒險故事,打從一開始就讓人感到古怪莫名者,其實是少之又少的。所有故事的開端,更往往是極為平常的事情。一般人不去探究,自然到後來什麼事也不會發生;可我是一個好奇心特別旺盛的人,不斷追根究底下去,才能夠發展成一件離奇的故事。
例如這個故事,一開始,是從我打開溫寶裕的課本之後…
(到底哪一本?)

5.【華劇宮廷版】(艱澀詞彙的運用,也是瓊瑤版的劇本延伸,讀來有一種膩到化不開的煩悶)
小主今日怎倍感乏力,恐是昨夜夢魘擾了心神,近個兒來黌宮瑣事眾多,心煩意亂,加上奉太師傅的教誨,晨起後於案前記了點洋人單詞兒,不想那記單詞兒竟難如登天,佛吉特波,難聽極了,弄得愈發心煩,更一股無名火直搗心頭。這他日若能面見龍顏,必要辭退師傅,嗯哼,此乃美事一樁,樂上加樂也!
(佛吉特波?)

6.【魯迅版】(當代白話文運動的濫觴,也是華文世界諷刺小說的權威)
桌上有兩張紙,左邊是試卷,右邊另一張,可也是試卷。初夏炎日已近燥熱,然脊背上卻一層又一層冷汗直流。今個兒的學堂考試,照例是躲不掉了,但打開手中的課本,再望著先生的考題,竟全然沒有在課本中見過這些東西。想想,這責任似乎並不在我,譬如使慣了刀的,這回卻要我耍棍,能行麼?行麼?哼哼兩聲,我不禁噗哧笑了出來。
但說真話,我實在暗自於心底直犯嘀咕著,俺、俺課本拿錯了。

7.【朱自清版】(國中國文課本裡最著名的作家之一,也是中國文學運動史上的名家,文字優美又不落俗套)
這兩、三天,心裡頗不寧靜,瞧著一一逝去的習題,遙想起朝夕相處過的中學課本,像牛毛,像花針,像細絲,密密地斜織著,但鐘聲響起前卻無從答起。我憶起了《長歌行》裡的句子:「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不禁百感交集,猛一抬頭,卻見監考老師在講台上迷迷糊糊,似乎快要睡著了。可不知怎的,眼眶中卻有著晶瑩的淚水不住打轉著,彷彿憶起孩提時打開課本,還有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馬褂的私塾先生背影…
「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等私塾先生的背影混入監考老師的嚴肅臉龐,告知交卷時刻已到,唉!回憶再找不著了,我起身,眼淚卻又來了。

8.【新華文創作版】
此刻,眼前白茫一片,如冰雪籠罩的阿拉斯加。百般絕望之中,我只能緊緊閉上雙眸,像一頭瀕死的海豹,墜入無邊無際的冰冷與黑暗。
「你!第五排第四張桌子!同學!考試的時候不准睡覺!」
為什麼?為什麼?
要把我從大海的深淵給拉了回來?現在的我,早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了,國寫的題目明明白白擺在桌上,《當我打開課本》,但所有中文字就好像一個個跳著舞的丑角,在紙上恣意開懷地舉行嘉年華會,嘲諷著我這個寫不出、擠不出一個字、一句話的笨蛋!我再一次,緩緩輕閉雙眼,任憑時光無情流逝…
「喂!八點了,趕快起床!要遲到囉!早餐已經幫你用好了!今天不是學測第二天嗎?」
好真實的夢境啊,嚇了我一身冷汗,咦?《當我打開課本》?這會真的是今年的國寫題目嗎?是要打開哪一科的課本呢?國文?歷史?我先擬個草稿好了…

圖片來源、一併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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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 is a set of lies agreed upon.」 身處有限的內捲維度,望向無涯的離散歷史,在三維社畜世界爬格子的小編,此刻正努力不懈地往五維空間的烏托邦邁進。提案、合作、任何意見回饋,歡迎來信:chtewu@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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