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愛吾妻－團錄 V.

ＫＰ： 週日早晨，小鎮裡的人們幾乎匯聚一堂，熟識的、生份的、素不相識的，都前來送阿諾德‧安德森最後一程。

牧師主持了葬禮，眾人沒有太過感傷，氣氛肅穆而莊重。希爾薇婭穿著黑帽黑裙，閉上眼為阿諾德潛心禱告。

布朗一家、威爾遜警長也都出席了，較為相熟的人三三兩兩前來向你致意。

例行的朝會禮拜結束，布朗一家在長椅那邊準備離開，你從窗口瞥見警長在墓園抽菸，還注意到教堂角落坐著一個衣著不太體面的老傢伙。

加布里埃爾： 走到警長身旁，向其遞了根雪茄菸。

「偶爾換個口味也不錯，吶～警長先生。」

大致跟對方說了海恩‧羅斯來訪的事，雖然不能期待警方能有些許作為，自己倒有十足的自信全身而退，可以的話，也想將老婆護在身邊，能跟希爾薇婭一起上學校，這可已經不是獨自一人的福利了啊！不過，既然難以做到，至少只有希爾薇婭在家時，還是希望這些個條子，不要老只是混吃等死，是吧？

ＫＰ： 「喔喔，多謝，還是馬丁內茲先生講究啊。」威爾遜欣然接過了你的雪茄菸。

當然也一口答應會讓巡警隊加強巡邏。

雖然剛剛舉行了一場莊重的葬禮，墓園依舊清冷，你們兩人安靜地抽了會兒菸，威爾遜警長忽然感慨般地嘆了口氣。

「多年來，鎮裡的平和安全一直是我引以自豪之處，還是抵不過這多事之秋啊。我有個偵探朋友，日前來這小鎮裡調查些什麼，他行業上的規矩，我也不便多問，都快過去一星期了，還沒消沒息的，怎麼說也是我的地盤，應該多關照他才對……」

警長吸了口雪茄，嘆出一口雲霧，「只不過出了命案，我也得寫份報告。哎，不知道他的案子順不順利。」

加布里埃爾： 「就我所知，最近倒是個有畫家住到這個城鎮來了。適時的權宜之計，也不是壞事啊，警察先生～既然動了念，在無傷大雅的範疇內，也是一種關心的表現，當然，您若恪守職業操守亦是件了不起的事。說起來，照你的說法，你也不清楚他究竟在調查些什麼？」

ＫＰ： 你的安慰和恭維讓威爾遜很是受用，他謙辭了一番，才說道，「是啊，他上個週末才到鎮上，和我見面吃了個飯，就急匆匆地辦他的正事去了，一刻也閒不下來的人。本來想他或許會聯絡我，就這麼過去了一星期也沒等到啊。」

「哎，本來我還開玩笑，咱們這個小鎮這麼和平，哪有什麼大案子，可不要是查錯了人。現在我也得寫報告了……啊，我沒有冒犯的意思。」警長連忙點了個頭。

你們又閒談了幾句，外地來的人應該投宿在鎮上唯一的旅店，其餘的，如警長所說，他也不清楚偵探的行蹤。

希爾薇婭還在教堂裡等你，她和其他家的夫人們揮手作別，你們一同返家。

加布里埃爾： 「難得的假日嘛，以阿諾德的性子，也不會喜歡大家這樣陰沉沉地送他離開啊，不然這樣吧～夫人有想到哪裡繞一繞嗎？」

ＫＰ： 「說得也是呢，那我們去那家咖啡廳坐一坐吧。」

希爾薇婭提議道，和你一起出遊，她顯得放鬆和愉快，此時的提議也只不過是隨意找個地點消磨時光罷了。

加布里埃爾： 「遵命！我的夫人～」輕抬起她纖細的手，輕吻了手背。

「稍坐一會，我們也去湖邊走一走吧，如果我的腦袋還沒糊塗，我記得妳很喜歡眺望那裡的湖面景緻。」

ＫＰ： 於是，你們驅車前往咖啡廳，在窗邊的座位享用了熱咖啡和點心。之後再啟程至森林裡的湖畔，你發覺從咖啡廳到湖邊只有幾分鐘的路程，徒步行走也只需要二十多分鐘。

你把車停在森林外圍，和希爾薇婭挽著手慢慢地在湖邊散步。

加布里埃爾： 愉快地與妻子緩步走著。

「偶爾像這樣也不錯啊～小鎮生活，倒也比我在大學研究時平靜。」

這種閒逸的心情也是，平靜嗎？在過去不會出現在馬丁內茲所選教材裡的詞。

「米勒先生，還有警長剛剛提到的偵探，最近的訪客可真多啊？話說回來，希爾薇婭？妳覺得那棟木屋怎麼樣？」

ＫＰ： 「嗯？木屋嗎？」正靜靜聽著你的話，忽然被問及的希爾薇婭往小木屋看去，那是一座十分樸素的小木屋，樣式古舊，但還算得上保存完好。

「如果走累了，我有時會進去休息一下……我還以為是遊客小屋呢，如果他們能把牆壁重新上漆就好了。」希爾薇婭小小地抱怨，笑了下。

加布里埃爾： 「唉呀，那可能是我老糊塗了啊……我可真不記得那裡原本有座小屋座落，不知道善良的馬丁內茲夫人，願不願意可憐一下我這個健忘的老男人，帶著我過去那邊休息一會呢，願意的話，我會懷抱著感謝的心，永遠惦記著您的溫柔與美麗的……。」

ＫＰ： 希爾薇婭一邊笑一邊引著你前往小木屋。

吱呀作響的木板門後，有一張靠牆的木桌和幾張凳子，一個空空如也的書櫃，一個櫥櫃收納著頗有年代、應該已經沒人動用的茶壺和碟子，牆上的畫有點歪。這間小木屋裡面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也沒有灰塵。

加布里埃爾： 用手指滑過桌面，雖說屋子陳舊，卻不破敗，也就是這裡一直被人使用著。

靠近牆上歪斜的畫作將其扶正，隨後順勢端詳著其內容。

ＫＰ： 看上去像是上個世代名不見經傳的畫家所創作。

加布里埃爾： 隨意地在屋內晃了一圈，便在凳子坐了下來。

「欸咻～希爾薇婭，妳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到這裡稍作小憩嗎？」

ＫＰ： 希爾薇婭對你的問題顯得頗為困惑，「我……大多時間都在家裡，或是跟鄰居的太太們聊天，很少到這裡來。不過，如果到湖邊散步的話，我的確會進來休息一會兒。」

加布里埃爾： 「啊不不不！妳誤會我的意思了，所謂平時指的當然是妳有來散步的時候，趁著年輕多走走也是不錯啦～畢竟我不得不出去工作，只能讓一個人在家，太多孤獨的話……生病了我可是會傷心難過呢！」

ＫＰ： 「這是身為妻子的職責，為丈夫打理家務、等待您的歸來，我不會覺得孤獨。」希爾薇婭笑著說，停頓了會兒，悄聲說道，「鄰居的太太很熱情，常拉著我說個不停呢……真的，一點兒也不會寂寞的。」

你和妻子在湖畔小屋裡待了一會兒，之後便駕車返家，度過了僅餘的悠閒周末。

ＫＰ： 週一到來，放假過後的早上，學生們顯得無精打采，你說了幾個笑話讓他們打起精神。大多數人都有出席昨日安德森的葬禮，這或許是為什麼他們今天特別乖巧。

你和安妮特對上幾次視線，她單純的眼神裡流露幾許擔憂，但終究是沒有說什麼，默默地垂頭作筆記。

你在課餘時間接了通電話，律師表示已經收到轉匯款項，確認了委託事宜後，他將盡速處理債務。至此，意外的麻煩便徹底解決了。

現在是週一下午四點，夕陽照進窗沿，教室早已走空，操場有幾個學生在打球。你要做什麼呢？

加布里埃爾： 眺望著學生的身影細想著，那個青年畫家蜷縮的模樣再次浮現在腦海，出於演技的話，顫抖也會有破綻。

單純的美醜可以用偶然來解釋，然而……魚頭人？即便我不承認那會跟我的希爾薇婭有所關連，形象如此具體之物，那就只有確切的聯想才能成事，當然，他腦袋有問題──這麼想就再簡單不過了。

常理而言，不可能，但世界正充斥著不合常理才是世界，而我也不過是在這段人生裡從未看過那樣的不合理才斷定世界無趣……哈哈哈，真是矛盾。

不管如何，我的希爾薇婭……有事沒有向我坦白，那是確實的，加布里埃爾──說穿了就是個膽小的男人。

無奈地笑了笑，將東西收回公事包後，啟程回家。

ＫＰ： 你驅車回家，距離家門口只有幾步路－－正好一群太太們結伴路過，她們熱情地向你打招呼。「是馬丁內茲先生啊！這麼早回家？」

「顧家的男人不多見啊！」

「就是說，要是我家那死鬼也學會早點回家就好囉。」

「要不怎麼說還是年長的男人會疼人。」

你還來不及插嘴她們就七嘴八舌地說著。

「那也是希爾薇婭招人疼，換作是我，有這麼個嬌妻在家裡，也不捨得留她一個人啊。」

「連安妮特這樣的小姑娘都很崇拜希爾薇婭呢，真難得現在的小孩子還想學做家庭主婦啊。」

「是嘛，家庭主婦有什麼不好……」

加布里埃爾： 以誇張的大動作向太太們行禮，也多虧她們的七嘴八舌，似乎掃除了些自己不久前的疑慮與躊躇，遂踏進家門。

ＫＰ： 「您回來了……」希爾薇婭聽到門口的聲響，前來迎接你，接過大衣掛在衣帽架上，一邊閒談幾句。「今天過得還順利嗎？晚餐想吃什麼？」

加布里埃爾： 「希爾薇婭，雖然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謝謝妳選擇了我、謝謝妳願意跟我共度一生，老實說我就是個精神有點異常的老傢伙罷了，我能確切地感受到妳帶給我的一切多麼美好，但想起來，雖然妳老是說這樣就可以了，我卻也重來沒有認真思考過其實妳想要什麼。」

沒有閃爍、沒有多餘的動作，直視著希爾薇婭美麗的雙眸。

「所以，我想要給妳任何妳所想的，有什麼事想做的、有什麼地方想去，以及......有什麼未曾讓我知曉的，妳都可以毫無保留地向我表達，好嗎？」

ＫＰ： 希爾薇婭愣了會兒，上前輕輕地擁抱了你，在你的背後溫柔拍撫。「怎麼啦？是……心情不好嗎？」似乎覺得理所當然地，阿諾德的逝去影響到了你的心情，希爾薇婭的聲音更加溫柔。

「親愛的，若說我有什麼想要的……也許我只是想過安穩的生活。而這些，正是你能給予我的，我只有盡我所能，做好一個妻子的責任。」希爾薇婭說得很慢，像是在思考，你覺得她確實沒有什麼想要的。

加布里埃爾： 「是這樣啊。」不自覺勾起了嘴角的弧度。

「那麼，今天再來點妳最拿手的魚湯吧？啊對了對了，難得今天回來得早，上次打掃時有看到地下室的空酒瓶，我幫你收拾掉吧～雖然有點擔心我的腰，但老公我會努力的哦！」

ＫＰ： 「現在才開始燉湯就趕不上晚餐時間了……」希爾薇婭微微蹙眉，有點苦惱的模樣，但顧及你的心情，還是決定順從你的要求，「好吧，真拿您沒辦法……」

「啊，那些是廢棄的空瓶子，會有人來收的，您就去沙發上坐著歇息吧。」希爾薇婭挽著你的手，將你引向客廳，一邊解釋，「那些酒好像在用料上出了點問題，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瓊斯太太拜託我，就借放在家裡而已。」

加布里埃爾： 是啊，一切的一切都如往常，就如同我的希爾薇婭。

「哎我也不能老是坐著，既然是我出的難題我也會幫忙的！擺擺碗盤啦～之類的，欸！？該不會我被嫌礙事了吧！？」

ＫＰ： 「就不能為您的腰多著想一些嗎。」希爾薇婭笑著拍拍你的腰際，「好吧，如果您堅持的話，擺碗盤是可以接受的。」她捲起袖子開始準備切菜了。

加布里埃爾： 「遵命，女士。」在不妨礙廚房主人的前提下，也開始了動作。

「明天，就讓安妮特那個孩子過來吃頓飯吧？她喜歡馬丁內茲夫人這件事，在鎮上都是公開的秘密了，就當作反家訪？妳覺得如何呢？」

ＫＰ： 「那我可得好好招待她才行，明天就做些孩子愛吃的菜色……您沒有異議吧？」希爾薇婭笑著看向你。

加布里埃爾： 「作為一家之主，我當然得同意好好招待我們的小客人。」同樣投以微笑。

ＫＰ： 你和希爾薇婭商議了明晚簡單私宴的安排，略為遲來的晚餐嚐起來更加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