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與生 The Doppelganger V

V

　　珸生總是喜歡待在幽暗的房間裡，珸彌不知道是因為黑暗能帶給她安全感，或者是黑暗能夠隱蔽地遮住她脆弱憂鬱的神情。

　　又是個陰暗的下雨天，珸生從學校回來後就一直坐在窗邊沒有說話。從休眠艙中被喚醒後，珸彌小心輕聲的來到珸生的房間。當她開門進來的時候，珸生甚至都沒有轉過頭。

　　看著珸生這麼久都不說話，珸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小姐.....今天......又是雨天了啊～」她努力乾笑了幾聲，珸生卻還是沒有回應。

　　珸彌慢慢地走近珸生輕喚道：「....小姐？」

　　「你知道什麼是絕望嗎，彌？」珸生突然問道。

　　「.......咦？」

　　「真好啊，你應該連痛苦是什麼都不知道吧。」珸生轉過頭看著珸彌，臉上掛個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珸彌望著她，看見了藏在她雙眸中的憂傷。

　　「小姐，今天在學校.....還好嗎？」

　　「你每天在休眠艙，只有我在的時候才需要甦醒，你的存在，也只是為了變成我的樣子...」

　　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與她說話，珸生頓了一下：「我不知道我還為何要跟你說這些，不過外面的世界很可怕，彌，如果以後可以，就逃離吧。」

　　「.......欸？」珸彌似懂非懂的看著珸生，不知該作何反應。她尷尬的乾笑了幾聲，想要緩解一下這個壓抑的氛圍。

　　「小姐，該是時候您教我今天在學校上的內容了，啊，這麼晚了啊，感覺今天要用很久呢....」

　　「彌。」珸生拉住了珸彌的手，看起來不能再嚴肅了：「聽我說。」

　　「有些事情即將發生，而你卻還沒搞清楚狀況。」珸生的神情黯淡了下來，彷彿他醞釀這些話已經很久了。

　　「彌，我.......」

　　「小姐，該用晚膳了。」利亞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進來，珸生頓了一下後，緩緩放開了珸彌的手。

　　「......小姐？」

　　「今天教的部分我都放在這裡，你去看吧。」突然之間，珸生又變回了以往冷漠的那個人。

　　她站起身，徑直走向門口。此時門已被推開，利亞站在外面，依舊是冷漠的神情。

　　珸生跟在利亞後面離開了，珸彌卻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內心一股怪異的情緒湧上心頭，讓珸彌一時沒有緩過來。

　　「這到底是什麼感覺呢？」她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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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往的回憶依舊清晰，珸彌垂下眼，努力讓自己從回憶中抽離，恢復鎮定，看著眼前的人。

　　「你說你是生最好的朋友，我要怎麼證實這一點？」

　　「不用證實。」尚芽邊咬著吸管邊說：「因為從頭到尾跟她有說上話的，只有我，你可以去問問班上其他人。」她頓了一下：「...如果他們願意跟你說話的話。」

　　「什麼意思？」

　　「我只能說，上川集團本在上川市就是個神話般的存在，容不得質疑的地位和權利，這些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知道上川集團的勢力，但我不知道這跟你剛剛說的有什麼關係。」珸彌說。

　　「果然是上川集團的人。」尚芽嘲笑道：「完全不知道民間疾苦，也難怪生會受不了了。」

　　「什麼意思？」

　　「哎你難道還不懂嗎？」尚芽開始不耐煩了：「為生復仇你到底行不行？」

　　看珸彌還是沒反應過來，尚芽嘆了一口氣，湊近她，降低了音量。

　　「如果要做什麼之前都必須通過上川集團，而除了上川集團，你什麼都不是，沒有自由，連生命都把持在別人手上，你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