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所謂的險地

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心眼兒賊多的大公子自己腦補過頭。

凌天玥與帝琰的相處，十分守禮有度，帝琰對凌天玥幾乎就如同凌天鵬對凌天玥那般，像親人一樣的好，而凌天玥對帝琰也反之亦然，就像是對待哥哥那樣的真心親近。

除去他們明明初次見面，卻一拍即合像是老熟人一樣的這點兒異常，其餘真的都很好。

所以凌天鵬觀察了幾天之後就放下了。

他自認算是有幾分識人之明，可以從種種跡象判斷出來帝琰是真心與他們結交，既不會很刻意將所有好處都讓給他們，也不會佔他們任何便宜，非常坦蕩磊落的一個人。

重點是，他真的很強。

鞭子使的那叫一個好，如臂使指。

這沿途走來，不論什麼難纏的傢伙，如果他跟妹妹打不過，最後都有帝琰兜底，幾鞭子就把人給修理的慘兮兮。

搞得他們這趟秘境歷練像是來郊遊…

不過帝琰通常不率先出手，他同凌天鵬他們說，看得出來他們來秘境中除了尋找機緣，也應該有磨鍊自身的意思，所以各種交戰的機會都很難得，他們可以盡情放心發揮，以他的實力可以照顧他們平安，若遇到不可敵的對手，他第一時間會帶著他們撤退。

只是凌天鵬覺得很奇妙的是，帝琰總是很放心的把築基八、九重的對手都放給凌天玥去對付，按理來說凌天玥的境界只是築基四重，武道實力再高，也不應該這麼放心吧？

這日，天色漸晚，一行人尋了一處山壁休息，凌天鵬閒談一會兒後，向帝琰問道，『琰兄，你見多識廣，我有些好奇，築基境能依託武道越境戰鬥是一種常態嗎？過了築基境後的境界，還會常常發生越境戰鬥的可能嗎？』

帝琰回答道，『天鵬，築基境界時，氣海中所積累能夠運用的靈氣，不太能支撐對戰用的術法，就算能使用，也無法持續太久，這便是為什麼築基境在戰鬥方面，若遇凡間武道高手，仍舊是要吃虧，因為許多修行者並不注重體魄訓練。』

凌天鵬頻頻點頭，這些與之前他們所知道的是相通的。

『而築基巔峰後，已在邁向凝金丹的過程，你們應該也不需要太久就會邁入此境，我就稍微講講，築基者，引氣入體充盈氣海，既謂之海，是因為靈氣在體內流動似水，藏儲於海，而當氣海滿盈，靈氣持續入體，又當如何？』帝琰說到此處，略為停頓。

凌天玥低聲接了句，『容器滿了卻能繼續載物，那就是內容物體積壓縮變小？』

帝琰點點頭，『沒錯，所謂金丹，是靈氣高度凝縮的固態核心，築基巔峰到順利凝丹的過程，便是形成固態核心的過程，入了金丹境，修士可以調用的靈氣大幅增加，靈氣最簡單可凝護盾作為防禦，可凝兵刃作為攻擊，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修習術法，將之融入到自己的戰鬥方式當中，可以有千變萬化的組合。』

『再者，術法品級的其中一項因素，便是與靈氣運用效率有關，品級越高的術法，能夠極大化靈氣的使用效率，讓每一滴靈氣都發揮出最強大或最持久的效果，此消彼漲之下，同樣等級的修士，對戰就有了高下之分。』

『所以回到開頭的問題，越境戰鬥。』帝琰望了凌天鵬一眼，似乎知道他先前的言外之意，笑了笑，『築基境界以上，天驕人物通常都能越境戰鬥，具體能越幾境因人而異，畢竟所修功法等級、術法品階、法寶兵器等，能影響戰力的因素很多。至於築基境，且不說築基境本身也有強弱之分，有境界與能夠對敵，是兩回事，所以我們以雙方都是有經驗的戰鬥者來論，依託武道優勢的話…越個一重境界對戰是常有的，越兩重就比較少見，越三重境可以說幾乎沒有，畢竟築基修行雖沒有特別鍛體，可依舊是有鍛體之效，境界相差太大的話，破防就會成了問題，武道再精湛也無用。』

凌天鵬有些愣住，回想最早時遇到那批雲閣弟子，好像明白為什麼那群人會嚇破膽了…

凌天玥偷偷吐了吐舌頭，她也發現了問題所在，可這不是因為不知道嘛？顏叔叔也沒說過…這不算她主動暴露了築基四重以上境界的…

帝琰突然輕拍了一下凌天鵬的肩，『別擔心，這種事情大多數人其實不會太注意的。』

『天鵬，天玥妹妹，我要對你們表示歉意，其實我知道你們一個是八境、一個是七境，不過那是因為我修煉的功法特殊，所以能直接看穿你們的偽裝，我想你們是有顧忌所以需要隱藏，就不願一開始說破，怕嚇到你們了。』

凌天玥搖了搖頭，『琰哥哥，我知道你有刻意暗示想讓我們知道的，因為你都把築基八重境的留給我打了…偶爾還有幾個九重境的…』

帝琰笑了起來，『哈哈哈，不愧是天玥妹妹，其實呢，妳這年紀就築基七重了，這是絕代天驕之姿呀！我想你們師父是擔心你們被人盯上，才這般用心良苦。』

最後這層秘密說開之後，氣氛好像又變得更加融洽了。

他們聊起了這趟秘境歷練感想以及許多修煉之事，但與其說是相互分享心得，不如說比較多時候是帝琰在指點著凌天鵬與凌天玥，最後帝琰還順便拿出所收獲的藥材，做了一番詳細的解說介紹，讓兄妹二人聽得津津有味。

說著說著，帝琰突然表情一陣嚴肅，『對了，有件事情，我想也是時候開誠布公。』

氣氛突然有些凝重。

『天鵬、天玥妹妹，你們…來自一重天是嗎？因為同你們相處時間久了，就不難發現你們對二重天許多事情都不是很熟悉，此番來秘境，應該不只歷練而已吧？是不是也有尋找前往二重天出口的意思？』帝琰擺了擺手，『別誤會，我突然這般問，其實只是因為很多散修是這樣做的，想確定一下你們是否也有這樣的打算。』

『琰兄是說前往二重天的打算嗎？』凌天鵬露出微笑，『是的，我們確實想利用荊蕪秘境開啟的機會，借道前往二重天，不過，這次是先來探路，看看那另外三個出口都開在何處，情勢又如何，再與家師商議後續。』

帝琰道，『天鵬快人快語，那我也不廢話，其實我聽聞這次一重天的出入口是在極為偏遠的東荒之地，平常若要從中州去那裏，就算以法舟趕路或御劍飛行都要很久，所以我就想藉著這機會去看一看，而既然你們未來也想借道去二重天，我們不如就相互作陪？再多同行一段時日？』

凌天鵬拱手道，『不知道琰兄到東荒有沒有特定要去的地方？實不相瞞，我與妹妹也只是來自非常偏遠的小地方，就怕不是琰兄想去的區域，否則天鵬倒是非常樂意作東，好好招待琰兄一番！』

帝琰開心的笑了笑，『你們願意帶我同行，那就真的太好了！既然如此，咱們一言為定！其實，我喜歡遊歷天下，沒有什麼特定目的，就只是去增長見聞，其餘的，一切都是隨緣。』

『對了，我想你們肯定是要蒐集三個出入口的情報，所以我就先說說我來的東口是個什麼情況。』

凌天鵬驚訝的打了岔，『東口？那處不是據說落在一個險地之內嗎？琰兄竟然是從那邊來的呀？』

帝琰撓了撓頭，『嘿嘿，對呀，所以你們知道一點大概的情況。其實呢，跟你們說個秘密，那險地是我…呃，我跟我師父隱居的地方，因為培養仙藥所以布了些陣法防止大藥亂跑，又因為煉丹或煉器時不時有丹劫、器劫之類的，又布了些陣法，避免劫雷威力散逸，再來就是因為常有人見到異象覺得有重寶出世，又…布了些陣法，不然有些煩。』

『好像因為這樣，久而久之那個區域就被傳成險地了。』

『還…還有這樣的操作…』凌天鵬有些目瞪口呆，真相原來如此雷人。

『陣法，琰哥哥你還會陣法呀！』凌天玥眼睛發亮，重點好像畫錯了？

帝琰柔和的對凌天玥笑了笑，『對呀，天玥妹妹有興趣？我可以教妳呀！』

凌天玥開心的猛點頭。

不是，妹子妳這又是什麼操作？路線是不是不太對？話題一下子就完全被帶歪了。凌天鵬心裡默默這樣想著。

『所以說，到時你們跟著我從東口出去是絕對沒問題的。說實在話我也有點私心，若你們願意跟我結為同道，未來可以一起修行成長，雖然散修修煉最大的困難是資源，但…我不僅是煉丹師，也是煉器師，我最不缺的就是修行資源，然而仙路漫漫，好友難得啊！我同你們實在覺得性情十分相投，這才想邀請你們。不過，你們還是可以打探清楚另外兩個出口，並與尊師討論後再做決定，畢竟這跟你們以後的發展有關。』帝琰說完又緊接著補充，『不過，不管你們最後往那兒走，可先說好了都必須要認我這朋友喔！』

『琰哥哥你才是不能不認我們哩，你這麼厲害！天玥也想變得像你一樣厲害！』凌天玥聽完就激動的拉住帝琰的胳膊，一副深怕帝琰跑掉的樣子。

『哈哈，琰兄你看看，不僅我妹子崇拜你，我也很敬佩琰兄，這大概就是緣份，有幸認識琰兄，這份情誼肯定永遠不會相忘！』

『哈哈哈，太好了！』帝琰開心的摸了摸凌天玥的頭，『天玥妹妹以後想學什麼就跟琰哥哥說，不用客氣的。』

凌天鵬看了看自家妹子乖順的模樣，發覺這一幕竟然已經發生的如此自然了，他心中真是說不出的感慨啊，怎麼覺得自己地位不保？但又同時很矛盾的有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當弟弟然後被照顧的感覺？

帝琰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天鵬你也是喔，不必跟我客氣的，先前你不是談到，總覺得欠缺些壓力所以未能突破到築基九重嗎？其實不全然是，也許你欠缺的就是一枚適合的丹藥而已。別擔心，回頭到了一重天，我就煉製給你。』

『啊？是這樣呀？』凌天鵬有些傻愣傻愣的，看的凌天玥忍不住偷偷噗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