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睡,就更早早的醒。
醒來之後在陽台晃了一會兒,看著眼前很深的夜,沒有風天空黑壓壓的,四周一片闃寂,天地間彷如只我一人醒著。放了巴哈郭德堡變奏曲反覆聽著,畫了茶花,寫了一紙楷書,謄上管管的詩名,春天像你你像煙煙像吾吾像春天,順道翻了一下詩集。
以為過了很久,可外頭的夜依舊靜得像太古。想起今天下午要給孩子們上的課,換了筆又簡單畫了個圖,好好寫了些字,圖是給孩子看的,字倒像是寫給我自己看的了。後又讀了莒哈絲的一則短篇小說,打開方格子想說些日子的事,然後字就這樣寫了下來。
一年將盡,不免想起這一年的種種。
這年裡,持續地在兩個地方工作,因為不滅的疫情,再次放棄了一趟可能美好的飛行。年初的時候,出了一場小車禍,右肩重挫,有半個月都抬不了手,休了難得的大假,嚇壞了教室的孩子們,每個人都哭得淚人兒似的,深深感覺自己被喜愛著,那疼痛倒也值得。
生日前夕,決定不再眷戀三四年間的愛人,和那一段糾纏複雜的感情,在春雷初響的驚蟄,落下完整的句點。五月裡,偶然自茫茫人海裡再遇多年前的你,並能與你愛著,尤為此生幸事,今歲夏季因為有你,黏膩熱浪也怡人。
這月裡終於剪短了頭髮,一把修去,僅餘肩上,倒也清泠。日常書寫,總是想得太多,寫得太少,看得太多,聽得太少,又瘦了一點。僅管不是時常都狀態良好,但盡量堅持著某種對待生命的熱情,希望自己活得更自由,更遵從自己的命運。
就一個凌晨,好像做了好多事,難怪我總是覺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