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窒悶的空氣讓城市缺氧,小軍躺在租屋處的床上,聽不到遠處的希望,只聽到木板隔間隔壁的一對男女間歇性的笑聲。
第二次,小軍敲了木板牆三下,四周又沉入深海裡。他放鬆四肢,讓自己往下沈,究竟何者較傷人,是別人的幸褔還是自己的寂寞?
小軍大學畢業後就留在台北當網頁工程師。這兩年已經習慣每天加班,星期六睡到下午三四點的日子,他也只能這樣過日子,沒有女朋友的他,懶得走出家門。
城市裡人很多,孤單的靈魂常擦肩而過,而不願在外飄盪的遊魂,將自己鎖在不見光的角落。小軍想家了,想著彰化家鄉翠綠色的田野和燃燒著的蔚藍的天空,和他阿公硬朗的身影。阿公已經八十歲了,但他並未賦閒在家。去年,他賣了一塊地,拿著賣地的錢到處遊玩。常常去村裡的小吃部去吃飯、唱卡啦OK,在廟埕的榕樹下和村友泡茶聊天,不然就去釣蝦場邊釣蝦邊和熟識的人一起烤蝦。
阿公不會像傷兵一樣,一直躺在床上,他是生命的勇士。上次連假小軍回去,阿公每天帶著他到處吃喝玩樂,過了一個絢麗多彩的鄉村生活。
小軍撥打阿公的電話,他想要跟阿公說說話。電話那頭傳來了吵雜的歌聲,原來阿公在遊覽車上。「沒事,我只是想提醒你,高血壓的藥不要忘記吃,玩得愉快!」
掛掉電話後,空氣仍然稀薄,他凝望四周,有如置身真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