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香 1

「藝聲！藝聲！」

搖滾巨星藝聲，走下保姆車，早已等在現場的粉絲激動歡呼、爭先恐後的拍照，保全人員試圖疏散群眾未果，藝聲拿下墨鏡，目光凌厲的橫掃四周，一雙狹長鳳眼搭配似笑非笑地表情，只見他雙腳站定與肩同寬，左手往上一舉，眼前的人群有如摩西分海ㄧ般退散兩旁，空出一條恰好容納兩人並肩同行的通道。

藝聲跟著他高大挺拔的經紀人，快步走進電視台。

待機室里，化妝師拿著眼影盤問著藝聲：「今天想用哪個顏色？」

藝聲揮揮手錶示隨便。

經紀人正在他身後講著一通又一通的電話，他忍不住打斷他。

「始源啊。」

「不好意思，請等等。」

崔始源拿下手機，用眼神訊問他什麼事。

藝聲沒說話，比著電話要他掛上。

「不好意思，現場有點事情，我晚一點再打給您。」

掛上電話的他走向梳妝台。

「想喝咖啡嗎？」

藝聲搖搖頭。

「還是餓了？」

他蹲低身子，雙手扶在藝聲肩上。

「我累了。」

沙啞低沈的聲音，明顯感覺的到倦意。

「等一下錄完，回去睡一下。」

崔始源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著。

「我說我累了。」

藝聲放大音量，又說了一遍。

待機室里的空氣瞬間凝結，崔始源無奈的看著藝聲。

「所以呢？」

他蹲在他身旁，握著他的手，溫柔的看著他的眼睛。

「我想休息。」

藝聲說完，把手抽回，拿起手機滑動著畫面。

「晚上還有一個錄影，做完再休息吧。」

「我說，我·想·休·息。崔始源，我現在不是用藝聲的身份跟你說話。」

藝聲的視線並沒有離開手機螢幕，但他意正嚴詞、略帶慍怒口氣，嚇得工作人員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好，我知道了。對不起，嚇到大家了。」崔始源仍然帶著溫暖的笑容。

他示意化妝師繼續，轉身走到角落打電話。

「剛說那句不是藝聲的身份是什麼意思？」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問著自己的同事。

「是指朋友嗎？」

「哪種朋友啊？」

「難道他們兩個在一起？」

「不會吧。」

「有可能耶，我剛看到崔始源握了一下藝聲的手，那動作跟我男朋友安慰我的時候ㄧ樣。」

藝聲透過鏡子的反射，看到身後交頭接耳的工作人員，因為吹風機轟隆的聲音，他聽不見他們的竊竊私語，但他可以猜測出大致的內容。

他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漂亮的微笑。

「好了，我幫你取消未來一周的工作，你好好休息。」

崔始源起身準備離開。

金鐘雲拉著他的手。

「始源，我想約會。」

「昨天不是就來你這了嗎？」

「我說的是真正的約會，去餐廳吃飯、去咖啡廳喝下午茶的那種。」

金鐘雲眨眨眼睛，臉頰在崔始源的大手上反覆摩擦，像只可愛的小貓。

「你覺得可能嗎？」

崔始源沒好氣的回答。

「出國啊，出國就有可能。」

「鐘雲，不是說好再拼幾年嗎？你不是說要趁年輕、趁著大勢正好賺個飽，現在為什麼松懈了？」

崔始源的語氣明顯帶著情緒，金鐘雲放開他的手，倒頭癱在沙發上。

「我真的很累，我只想休息一下。」

語氣盡是委屈。

「那就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晚上再帶晚餐來。」

崔始源離開後，金鐘雲拿起抱枕矇著頭，放聲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睡著的金鐘雲，睜開眼睛，房裡一片漆黑。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晚上八點，他走進浴室洗把臉，換上白色T恤跟藍色牛仔褲，給崔始源留了訊息，就出門了。

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ㄧ間門口有只企鵝玩偶的酒吧，吸引了他的注意。

順著樓梯走下去，一陣歌聲從酒吧里傳來，渾厚的嗓音引導著金鐘雲看向台上的演唱者。

台上的歌手有著一張圓潤的臉龐，晶亮的眼球和柔順的直發，看起來是個大學生，半倚著高腳椅，將一雙大長腿完美的展示。

金鐘雲點了一杯酒，坐到打烊，回到家倒頭就睡，醒來已過中午，客廳桌上放著早午餐，卻不見崔始源蹤影。

連續三天，金鐘雲都是這樣過的。

星期六的夜晚，酒吧打烊，金鐘雲離開時，才踏上兩階階梯就昏倒在地，醒來時發現酒吧歌手神情緊張的站在床邊。

「你沒事吧？我說你一個這麼瘦弱的人怎麼可以那麼多天不吃東西只喝酒呢？還好你只走了兩格階梯，要是從半路摔下來，不就重傷了嗎？你的家人呢？都沒人管你嗎？」

金鐘雲看著他滔滔不絕的樣子很可愛，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還笑的出來？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金鐘雲想到以前減重暈眩時，崔始源也這樣說過。

「我沒事了，而且我只是瘦，並不弱。」

「重點不是這個吧，哥。」

「為什麼叫我哥？」

金鐘雲疑惑的看著他。

「喔，我翻了你的皮夾，看到身份證上的生日。」

金鐘雲手機響起，電話那頭的崔始源語氣焦急。

「我沒事了，好，等你來。」

「你家人到了我再走。」

酒吧歌手自動負起照顧他的責任。

「你叫什麼名字？」

金鐘雲問著。

「曺圭賢。」

「謝謝你，圭賢。」

幫著崔始源將金鐘雲扶上車，曺圭賢轉身離開。

「你現在是怎樣？打算下禮拜也休息？」

崔始源質問著。

金鐘雲沒說話，把頭撇向一邊。

「不說話代表默認嗎？」

崔始源提高了音調。

金鐘雲還是不回答。

「你知道這幾天我跟多少節目組道歉嗎？不是只有你累，我也很累。」崔始源抓著他兩只手臂，大吼著。

「放開，很痛。」

聽到兩人的爭執，曺圭賢忍不住走回去。

「不要對病人這樣。」

他伸手拉開崔始源的手。

「要你多管閒事？」

崔始源舉起拳頭朝著崔圭賢揮了過去，金鐘雲跳下車，擋在兩人之間。

「你讓開。」

崔始源吼叫著。

「對一個陌生人出手是怎樣？」

金鐘雲臉色蒼白、聲音有氣無力。

「那你維護ㄧ個陌⋯陌生人，又是怎樣？」

他跟曺圭賢兩人眼神對視一秒，雙雙逃避。

眼看金鐘雲搖搖欲墜，曺圭賢伸手扶住他。

「你給我放手。」

崔始源衝上前拉著曺圭賢的手，金鐘雲一拳揮到崔始源臉上，痛的他捂著臉倒退好幾步。

曺圭賢張大嘴驚訝的看著懷裡這個小身板的男人。

「我說了，我瘦但是不弱。」

說完這句，金鐘雲整個人癱軟，曺圭賢趕緊架著他，崔始源跑過來，兩人一起把金鐘雲抬到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