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雲搬離住處並沒有回老家,而是在郊區租了間獨棟的房子。
手機來電顯示的畫面,獨角獸三個字看得金鐘雲心塞。
他不知道為什麼跟崔始源的關係會變成今天這樣,未來又要怎麼走下去?
曾經想像過的美好藍圖,如今煙消雲散,早知如此是不是當初就不該放任自己的疑慮。
越想心越煩,他撥了通電話,訂了張到意大利的機票。
接起曺圭賢的電話實屬意外,金鐘雲只是微醺,但興緻高昂。
「圭賢啊,我跟你說,這裡的音樂真棒,食物也好好吃。哈哈。」
「你在哪啊?好吵。」
曺圭賢扯著嗓門。
「酒吧喝酒,這裡的音樂很棒,你要不要來啊?」
金鐘雲用著曺圭賢從沒聽過的嗲聲說話,曺圭賢的心ㄧ秒融化。
「你在哪間酒吧?」
「我也不知道耶,就在河邊。」
金鐘雲邊說邊笑。
「哪條河?」
「啊,意大利,意大利的酒吧。對,意大利。」
金鐘雲呵呵笑個不停。
曺圭賢握拳惋惜,美人居然在意大利。
「你會待幾天?」
「什麼?我才不呆,我想通了,一個人也很好。」
「不是說你呆,我是問你要在意大利玩幾天?」
曺圭賢提高嗓音。
「玩?我不是在玩,我在散心,圭賢啊,我好傷心,我想把獨角獸洗掉,可是我怕痛,你說,我這麼怕痛,都把他刺在身上了,他為什麼不能好好愛我?為什麼?我是不是很討厭?你說,我是不是不值得被愛?」
金鐘雲啜泣著,手摸在左腰間的刺青上。
「你別哭啊,誰說你不值得被愛,我愛你啊。」
曺圭賢心急,他恨不得立刻出現在金鐘雲面前。
「我不要你愛我,我要崔始源、崔始源。哇,崔始源為什麼你不愛我?」
金鐘雲嚎啕大哭起來,曺圭賢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別哭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哭成那樣,很危險啊,別再哭了。」
電話裡傳來陣陣笑聲夾雜著外語口音,曺圭賢不斷叫著金鐘雲的名字,不斷勸他不要哭。
「圭賢啊,如果你遇到始源你一定要跟他說,我很愛他,我只愛他,可是現在不想愛了,我累了。就這樣吧。」
曺圭賢還來不及回話,金鐘雲就掛上電話。
「喂?喂?唉西,你就這樣掛斷,我今天怎麼睡得著。」
曺圭賢心急如焚,來回踱步,突然想到有個人正在意大利。
他撥了電話,不斷默念著快接、快接。
「喂,李赫宰,幫我個忙。」
李赫宰風塵僕僕趕到酒吧撈起金鐘雲已經是凌晨三點多,回訊息給曺圭賢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怎麼這麼久?」
整夜沒睡的曺圭賢抱怨著。
「你這個朋友是個大話癆啊,老兄,不停的自問自答,我快被他盧死,好不容易他睡著了,我才有時間回你電話。」
李赫宰喘著氣。
「這麼喘?你剛才在幹嘛?你該不會對他怎樣吧?」
曺圭賢突然爆怒。
「你有病吧,一個爛醉如泥的人,我只能把他扛回來,還好他薄的像紙一樣。還有,說什麼對他怎樣,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雖然有點想。」
最後五個字,他說的極小聲。
金鐘雲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頭痛欲裂、噁心想吐的急著找垃圾桶。他衝到客廳,蹲在矮桌旁的垃圾桶前乾嘔,眼角餘光瞥見沙發上的人影。
「你誰?怎麼在我房裏?」
他嚇得跌坐在地上。
李赫宰打著哈欠,伸了個大懶腰。
「你醒啦,我是曺圭賢的朋友。」
「然後?」
金鐘雲仍然坐在地上。
李赫宰:「⋯」
金鐘雲:「所以?」
李赫宰起身說了句,那我走了。
走到門口忍不住咕噥著:「曺圭賢交的什麼朋友,連謝謝也不會說,枉費我昨天拼死拼活的把人撈回來。」
「謝謝。」
金鐘雲站起來,靠著牆。
李赫宰ㄧ陣尷尬,開了門,快速離開。
我仁至義盡了,今天很忙,不要煩我。
李赫宰才留了訊息,電話馬上響起。
「鐘雲哥還好嗎?」
曺圭賢劈頭就問。
「你怎麼不問我好不好?我還要上班耶。」
李赫宰翻了個白眼。
「欠你一頓飯,你晚上找鐘雲哥請。」
「他很有錢嗎?住的飯店很高檔。而且我覺得我好像在哪裡看過他。」
李赫宰歪著頭,努力回想。
「他是那個搖滾歌手藝聲。」
「是藝聲嗎?難怪這麼眼熟,晚上ㄧ定敲他一頓,搞得我睡眠不足、全身痠痛。」
「你真的沒對他怎樣嗎?」
曺圭賢咬著牙根。
「等一下,你從昨天就一直質疑我,他跟你什麼關係?」
「朋友關係。」
「想追的朋友?」
「唉,他是崔始源的男朋友啦。」
「啥?我的天,孽緣啊、孽緣。」
李赫宰咯咯笑的不停,心裏倒是暗暗盤算。
「再說一次他的名字。」
「金鐘雲。」
「好,晚上去找他吃飯。」
金鐘雲一直睡到電話響不停才從床上爬起,曺圭賢幫他約了李赫宰,因為昨晚的荒唐,清醒的金鐘雲一臉尷尬:「昨晚不好意思,沒有給你帶來困擾吧?」
李赫宰笑的牙齦露出,搖搖頭又點點頭。
「所以是有還是沒有?」
金鐘雲瞇著眼睛。
「很難說。」
李赫宰吃了一口牛排,又笑了。
「你笑的很欠打。」
金鐘雲喝了一口咖啡。
李赫宰聳聳肩不以為意,提議飯後搭貢多拉遊河。
之後幾天,他帶著金鐘雲到處走走看看,兩個人不聊私事,只單純享受當下的景色跟悠活。
回國前夕,兩人約好下回見面,一起到濟洲島渡假。
回到郊區的房子,曺圭賢已等在門口。
「唉西,不是要李赫宰別說。」
金鐘雲推開曺圭賢,低頭按著密碼鎖。
「放心,我不會跟崔始源說,雖然他一直在找你。」
金鐘雲停頓了一下才開門。
「所以想不想讓他知道你在這?」
曺圭賢提著一袋食材跟著進門。
金鐘雲沒答話,放下揹包走進房間。
曺圭賢逕自走向廚房,很自然的準備著午餐,不久,一桌熱騰騰的飯菜上桌,金鐘雲驚訝的說:「你也煮太多了。」
「慢慢吃,吃不完,晚上再吃。」
曺圭賢添了一碗飯給他。
「圭賢啊,我想,我應該要開始下一段感情才行。」
金鐘雲不自覺的摸著左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