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歸來的鍾離甫推開房門,被竄進鼻腔的酒味嗆得退了半步。房內是滿桌的酒瓶,旅行者已經趴在桌邊呈現半昏迷。
「鐘——翁——離——夷——?」
不用看旅行者滿面潮紅、搖搖晃晃的樣子,光從他說的話就知道他喝ㄎㄧㄤ了。
「你又被那個遊手好閒的詩人灌酒了?」
鍾離無奈。和他有長久交情的那個蒙德惡友,沒辦法作弄他就把魔爪伸到老實的旅行者身上。乾脆讓迪盧克不要給他酒好了,反正那傢伙也從來沒付過錢。
「鐘——唔…嗝!離——」
旅行者好像想往鍾離靠近,但是站都站不穩,又跌回了椅子上。鍾離腦內的邪惡計畫被迫停止,得先處理好旅行者才行。
「先躺下吧……」
鍾離走上前,想要把人抱到床上。幸好旅行者沒有鬧騰,而是主動朝他伸出雙臂。
「鐘離——抱我——」
「好,抱你。」
全世界的人對付醉漢好像都會變成同一個模樣。鍾離順勢把旅行者抱起來,沒想到旅行者開始不安分的扭來扭去。
「唔~~」
「別鬧,很危險的。」
「不是這樣——抱我、親我、摸我——」
把人抱在懷裡的鐘離退無可退,極近距離接受目光迷離的旅行者撒嬌的衝擊。
「鐘離——我想要——」
「……」
鍾離整整當機三秒,反覆告誡自己不要乘人之危,最後只能苦笑。
「說這種話很危險喔。」
「鐘——離——」
旅行者抱住了鍾離的頸子,埋頭在他的臉邊蹭來蹭去。喝醉的旅行者撒嬌力MAX。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醉漢。
鍾離只得苦笑,抱著人坐到床沿,但旅行者巴著他不放,無賴的吵著要做。
「做嘛——喜歡…喜歡被鍾離弄得亂七八糟的——」
「呵呵…平常不是都哭著喊不要嗎?」
「唔…因為太舒服了所以哭…可是很舒服……」
誠實的旅行者好像有點有趣。鍾離輕笑,逗弄著人般拋出問句。
「原來如此,所以喜歡舒服的事?」
「不是這樣——是喜歡鍾離啦——」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鍾離微瞠雙眸。
在他懷裡軟爛成一團的旅行者,即使意識朦朧、口齒不清,還是說著喜歡。到底是多麼強烈而深刻的情感,才會在什麼都放下的時候還能記得?
鍾離不禁抱緊了人,低頭輕吻他的髮絲。
「我也是……」
鍾離此前不曾說出任何愛語。或許在極力避免吧。就算簽了旅行者自認的結婚契約、無微不至的寵著他,都是出於「陪他走一段」的心情。這是鍾離保護自己最後的方式,為了總有一天會到來的離別。然而他內心深處明白,像旅行者這般卸去一切偽裝後,答案只有一個。
「我愛你。」
旅行者清醒之後應該會忘記這一切,現在醉成這樣或許也不能理解這句話,然而他被鍾離緊緊地抱在懷裡,感受著他的溫度和憐愛,在明白過來之前便流下眼淚。
「鍾離…鍾離……」
旅行者一次次喊著鍾離,終至沉沉睡去。
鍾離望著旅行者的睡臉,眷戀著不想放手,愛憐的把人抱在懷中,靜靜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