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玉門》──玉門關千百年來掩埋的祕密

世事本就艱難，順勢而為就是了，無須跟事情較勁……

#本文有雷

最近迷上尾魚的小說《#西出玉門》（改編的電視劇也很好看），從漢武帝設玉門關的傳說開始，帶出一個妖鬼聚居的世界，與世隔絕，宛如桃花源，只有特定的人方能進出。

當年漢武帝雄才大略，在人間建立功績之後，又想著滅絕天下妖鬼，但那怎麼可能呢？於是，他設玉門關，派遣法術厲害的方士與武功高強的羽林衛，將天下妖鬼、罪民、奴隸送進了玉門關內，關卡設有結界，凡進關者，成了關內人，不論是人還是妖鬼，只要一出關全身血液就會流乾，瞬間成乾屍，隨風消散。

據說，當年大隊人馬入玉門關時，風沙席捲天地，當地人什麼都看不見，只聽到哭號聲、馬隊行進聲，入關的人們哀哀地唱著：「玉門關，鬼門關，出關一步血流乾，你金屋藏嬌自快活，哪管我進關淚潸潸。」

從此，妖鬼絕跡中原。只有李家的皮影術，可以操縱皮影人，幻化彷彿真人，出入玉門關，採購物資，做為關內關外的唯一橋樑。在關內，掌握物資的人，就掌握了權勢，於是方士家族、羽林衛世代成了關內掌權者，除了他們，就是罪民之後，日子過得慘淡不堪。

玉門關的結界，唯一破解之道是「流西骨望東魂」，大約每隔一千年，就會誕生一個人，此人不受結界限制，可以隨意出入玉門關。一旦此人誕生，關內所有的皮影人就會站不起來，無法出關採購物資，直到此人過世，才能還骨皮影人。但此人天生受玉門關庇護，關內人殺不了他。

第一個出現的是「望東魂」，他名喚「歷望東」，他得知自己的身分之後，妄想打開玉門關，放妖鬼進中原，一旦關內沒了妖鬼，玉門關的結界自破，關內那些罪民之後便可回歸中原，不再受方士與羽林衛欺壓、妖怪殘殺，擺脫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出關助當時的李世民推翻隋朝，與李世民締下盟約，許諾一旦即位為帝，就開啟玉門關。他想只要李世民尊崇道教，天下到處都是道士，即便妖鬼出玉門關進中原，也不怕妖鬼橫行害人。有人說，唐朝盛傳各種鬼怪傳奇，正是因為歷望東在出入玉門關時，曾有一部分妖鬼逃逸進了中原。但後來唐太宗反悔，玉門關再度關閉，歷望東死去，皮影人恢復正常，方士與羽林衛家族繼續掌權。

過了一千多年，「流西骨」出世──葉流西誕生了。這一回，她吸取歷望東的教訓，不再尋求關外的助力，她在關內創立「蠍眼」，聚集底層人民的力量，借助於她自由出入玉門關的能力，獲取充足物資，壯大「蠍眼」，與方士、羽林衛等掌權的勢力對抗。

只是葉流西沒有歷望東遠大的使命感，她在妖怪充斥、人心邪惡的世界獨自長大，脾氣火爆、疑心病重，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習慣用拳頭解決。她創立「蠍眼」，只是為了復仇──年幼時，她所居住的村莊，全村死於妖怪之手，她眼睜睜看著妖怪吞噬自己父親。於是，她決心利用妖怪的力量，殺盡天下妖怪。

但對方士、羽林衛家族來說，他們世代掌權，掌握物資，在關內日子過得很舒服，一點也不想出關。而且，他們還掌控部分妖怪，不時放出去殘害平民，再現身假裝對抗妖怪、護佑百姓，讓人們敬畏他們，順從他們的統治。這樣的家族，怎麼可能放任葉流西壯大？他們想了個計策，讓葉流西失憶，流落關外。

《#西出玉門》的故事一開始就是描寫失憶的葉流西，再慢慢抽絲剝繭，寫出玉門關千百年來掩埋的祕密。

我挺喜歡番外最後寫的一段對話，世事本就艱難，順勢而為就是了，無須跟事情較勁──

❝葉流西低聲說：「妖鬼短時間內是絕不了了，至少我這輩，應該是看不到了，我的鋼筋鐵骨，你的心弦，高深的移魂轉魄，甚至阿禾的代舌……阿禾說的對，你不能同時依賴著它，又想絕了它。」

心裡忽然空落，覺得這九個月奔忙，失去那麼多，收穫卻寥寥。

她睜開眼睛。

空氣裡有馥郁米香。

原來白粥剛剛熬好嗎？她說了那麼多，還以為過了很久，誰知像傳說裡的黃粱一夢：一生的跌宕和榮華過去，一鍋黃米飯還沒煮熟。

忽然心有不甘，爬起來問昌東：「怎麼辦呢，還有那麼多事，沒完沒了，都不盡如我的願。」

昌東笑，擰開礦泉水瓶，拿水潑滅灶下的殘火，然後反問她：「有那麼多事，不好嗎？」

「流西，人活著，本來就是在不斷遇事，跟事較勁。不是人放倒了事，就是事放倒了人，被事放倒了的，就沒以後了，放倒了事的，還得再去遇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