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團聚-3

　　一走進了包廂，大家看到我都感到興奮與訝異，拉著我的手問著我在台中的生活。也問著為什麼我的電話都打不通。

　　「我換號碼了。」我微微笑著，接過同學遞來的紅茶。

　　「那可以給我嗎？想跟妳連絡都沒有辦法。」同學掏出手機，想新增我的電話。

　　才要開口給電話時，岳翔走了進來，我馬上住口。原本和我要電話的同學以為我不方便給，臉上還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方便嗎？」同學撇著嘴，收起手機。我握住她的手，笑著說：「不是不方便，我晚一點再給妳。」

　　嫣柔和力芸一回頭就看見岳翔，馬上明白我為什麼不多說。「來，我們來看要點什麼吃吧。」嫣柔拿著menu，問著我們想吃些什麼。

　　大家都點好後，班長拿去給櫃檯。在等待的時候，大家又開始聊天。這時馬茵茵朝我走過來，她臉上帶著困惑和驚訝坐到我斜前方的位置。

　　「若軒，妳變好多哦！怎麼會變這麼多？」

　　「是嗎？妳們也都感覺變很多？」

　　「不是那種外表上的變，是……是那種改頭換面的那種變，整個人變得……變得有些陌生。」馬茵茵解釋著，我笑而不語。這時力芸開口，「不只呢！若軒她啊，現在很糟糕呢！」

　　「怎樣糟糕？」

　　「會抽煙喝酒耶！妳說糟不糟糕？」力芸用著憤恨的眼神看著我，但我沒有反應，只是喝著紅茶。

　　「天啊！難道是因為……他嗎？」馬茵茵問得小心，問得謹慎，一邊問還邊觀察著我的表情。

　　我放下紅茶，抬頭看著大家。「是。」回答的簡短，但卻能表達我的意思。沒想到馬茵茵竟然眼眶泛淚，「若軒，不值得啊！」

　　她的眼淚突然到我都嚇傻了，「茵茵，怎麼哭了？」我抽了張面紙，幫馬茵茵擦著眼淚。

　　「若軒，妳知道嗎？在妳轉學之後，妳和岳翔的事情開始在班上慢慢傳開，我很心疼妳這樣對待自己，這根本就不值得啊！我聽嫣柔提起的時候，都很替妳感到捨不得……」馬茵茵說完，又開始掉淚了。

　　我看向嫣柔，用眼神求救著。嫣柔會意，輕拍著馬茵茵的背安慰她。「好了啦，茵茵，別再哭了。現在若軒已經好很多了，沒事了。」

　　是嗎？真的沒事了嗎？我的心，似乎開始動搖了……

*

　　聚餐結束後，大家提議要去唱KTV，但我對那實在沒興趣，便說我要回家。

　　「什麼？妳要回去了？」力芸大叫著。「嗯，妳也知道我對唱歌沒什麼興趣，妳們去就好。」

　　「那妳是要坐計程車回家嗎？」嫣柔問著，我才想起我是給嫣柔載來的。「嗯。」

　　力芸皺起眉頭，「不好吧，若軒一個人，很危險耶。」

　　「我送她回去吧。」三個人回頭，每個人的表情都變了。「我也不去唱歌，我可以送若軒回家。」

　　嫣柔和力芸一直盯著我看，等著我拒絕他，但我的回答卻讓她們瞠目結舌。「那妳們好好玩吧，我跟他先走了。」

　　「什麼？！」力芸再次大叫，「若軒，妳沒吃撐腦袋吧？他是誰？岳翔耶！妳怎麼可以讓他送妳回家！」力芸開始哇啦哇啦的叫著。

　　力芸的話逗笑了我，「沒關係，玩的開心點，掰掰。」揮揮手，我跟在岳翔身後。

　　到了停車場，我停下腳步，看著岳翔。「你到底想做什麼？」

　　「呃？」岳翔頓了會兒，「妳在說什麼？」

　　「是在裝傻嗎？你這樣子做，有什麼企圖？」我雙手環胸，盯著他看。

　　「我……我只是想要得到妳的原諒，不然我心裡會不好受。」

　　「哼！」我悶哼，「不好受？別再說這種話了，誰會相信？要是真的不好受，怎麼不在一開始就有這種想法？偏要到我受傷之後才在說自己心裡不好受，怎麼？是想告訴我你改過向善嗎？」我嗤之以鼻的悶哼著。

　　「不是的！我是真的想得到妳的原諒，妳轉學之後，打妳的手機都打不通，嫣柔也不肯告訴我妳新的號碼，看到妳回來，我真的很高興。」

　　「高興什麼？高興你又有欺騙我的機會嗎？高興你又有玩弄的對象嗎？還是高興你看到了過去自己成功欺騙的史蹟？還是看到我現在過得好好的，你覺得自己很失敗，怎麼沒把我逼向絕路？」我失笑著搖頭。

　　「軒！我沒有這個意思！」岳翔也激動起來，想要解釋。「妳不要誤會我的意思！」

　　「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我只想說，從你那天親口對我說出從一開始就沒有喜歡過我的時候，我們就不再有任何關係。還有，不准你再那樣故作親密的叫我！」我轉身離去，揮手叫了一台計程車，不管他在身後怎麼揮手、怎麼叫我。

　　在計程車上，我哭了，努力推起的城牆，瞬間成了廢墟。我不敢保證再和他相處下去，我會有什麼衝動的想法。

　　在嫣柔和力芸面前，我始終不敢說出其實我在轉學後心裡還是一直惦記著岳翔，還是想著他，還是對他抱持著一絲絲的希望，尤其是聽完了他和小羽吵架的對話……

　　不敢相信自己三年來的努力終究還是抵不過岳翔的出現，徹底瓦解了我的堅強，我氣自己這麼的沒用，為什麼就是不能徹底放下？

　　明知道他不是個好人，卻忍不住想再次對他敞開心房，為什麼我對自己這麼的不好？

　　累了、倦了，卻還是叫自己努力堆起笑容，這不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