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我是个女士......这么沉的玩意儿你不能让我拿......而且我总觉得有点不吉利......”
【伞】:“别逗了。也不知道是谁两年前那么力大无穷把140斤的我像大号玩具熊一样抛了出去。”
【坐】:“那是柔道技巧!别说的我好像是个肌肉女一样!我讨厌别人这么看我!”
【伞】:“随便你......这样,你先把刀看好,我先拿着苳少爷的东西上去。”伞从车座位上翻翻,又来到后备箱找了找,挎着两个袋子加一个拉杆大箱往楼门口走去。
“哇......怎么要拿这么多?苳大姐她自己昨天啥都没带吗?”坐在后座上,敞开着车门,双腿伸出车外,看着伞的方向问道。
“我昨天只拿了煮咖啡的器具,想着晚上苳少爷工作时得喝。之后又想着去探望咱们负责监视标记物动向的同事,所以......“
”好吧是我忘记啦,我不称职......”
伞回头,有点尴尬地和坐说着,他对热泪和苳抱有歉意,所以在安顿完别墅*(别墅里的怨灵是下一个标记物)那边的事情后,便火速回到次凤凰,稚交代了一些事情给伞,并给了伞一把叫【大血-杉多川】的刀当作“娘家的表示”。
办完这一切后,伞马不停蹄地又去找坐,一晚上没睡的他,一大早就和抱怨觉不够的坐一起来到热泪楼下等待。
“箱子里边有少爷爱用的化妆品、换洗衣物、洗漱用具、游戏机、烫发棒之类的,袋子里三双靴子......”伞仔细清点着,看是否有遗漏些什么。
“我说,你不觉得很无礼?现在上上下下只有你还在称苳大姐为‘苳少爷’。”坐拿着手机,检查有没有苳发来的消息。
“我叫习惯了,毕竟也有几年了,不好改呀~”
“你嘴有够贱。这就是你到现在都没女人缘的原因。你可别让她男朋友听见你这么讲,我说的是热泪先生,懂??”
“你也是常年单身,咱俩谁都别说谁......我当然会改,至少在热泪先生面前。”坐有点看不惯。
“拿性别开玩笑真的真的很伤人。现今人人都有自由自主选择的权力,无论肉体或灵魂,能够做出如此巨大的改变,是一种勇气,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你我以后将长年协助、服侍苳大姐,并与热泪先生共事。“
”我不是一个多事的女人。我只希望从下一秒开始,不要再让我听到“苳少爷”这三个字,类似的调侃也不可以。否则我不介意到时候浪费我的那些女士用品来堵住您腥臭的尊口。“
”我爱苳大姐,如果伞你也是,那就恳请你别那么做,这让人心碎。”
“当然......那,你再等等,我先上去,你等我消息,刀一会儿我下来再拿。”
“嗯。”坐从车里出来,点了根烟,在楼下花园里随便走走。临近冬天,天黑得早了不少,但小区里的街灯都还没点亮,显得环境又冷又暗。
“苳少爷长时间不接电话,这还是第一次......难道是正事还没完?又或是一宿没睡,开了一天的视频会议??看来拜流灼灼那边留了很多坑......我也要想想办法说服热泪先生,把这个男人趁早换掉!刻不容缓!!”伞等着电梯,一脸严肃地思考着。
稚已经提前和伞说了那些坏消息,他也要求伞想办法搞清楚灼灼的关系网。
“无论如何,上楼第一件事就是和苳少爷再次明确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拜流灼灼还在线,那我就不得不好好质问一下这个大呆瓜!!就算因此得罪了热泪先生!!”
“苳少爷高于一切!!”
冰冷,银色的电梯门反射着男人厉颜厉色的面庞,他那倒八字眉好似两片尖利平直的剃刀。
3F、4F、5F、6F......
伞的血压和电梯一起向上攀升,他变得异常愤慨,等不及要在电脑屏幕前声色俱厉地羞辱灼灼了。
但不知为何,想到灼灼的时候,脑中却浮现着热泪,苳的身影。
“我要冷静......苳少爷是上司,是家人,或许未来热泪先生也会是。如果我这样无礼对待灼灼,那热泪先生很可能会与我结下梁子,这样也有损苳少爷的颜面。“
”说不定......说不定后续灼灼这个事情还会有转机,光顾指责一点用都没有,我要好好想想。”伞缓了缓心神,深呼吸,吐了几口气。
“不过......苳少爷是个极其谨慎多疑的人,热泪先生他......性格稍稍粗枝大叶了一点......而且人有些脱线,虽然工作能力还够得上60分,但这入不了我家少爷的眼。”
“她很理性,分得清事情主次轻重,虽然平时是一副有点轻浮的样子,但一旦投入到工作中,什么事情都得给她让位!~”
“爱情这类不入流的小东西,终究只是苳少爷闲暇之余的消遣玩味而已!!!~”
“和热泪谈恋爱,这未免太不现实了点!!呵呵!!”
电梯慢慢打开,男人大踏步走到热泪的房门处。他整理自己的着装,检查皮鞋是否饱含光泽。
“叩叩叩,苳......额苳小姐,热泪先生,我进来了......”伞想起了刚才坐说的话。
无人应答。但可以听到屋子里的电视正很大声地播放着什么,还有时不时发出的,失去控制的男女欢笑声。
“?”
伞检视了门牌号,确认自己还并没有被气糊涂到上错楼层敲错门的程度。
他没有继续敲门,而是从上衣兜里拿出小梳子,慢慢梳理自己乌黑油亮的短发,等待着屋里的声音变小时再敲一次。
过了没一会儿,房间中电视节目貌似告一段落了,伞趁着时机再次应门:“苳小姐,是我,伞!我把您的东西都带来了!”
屋里的电视被什么人调小了音量,随即传来的是两个歪歪扭扭的,边打着酒嗝的嗓音。
“嘘~~安静~老公你猜门外谁来了?”
“是谁呀,我的小宝贝?是坐小姐吗?快快快!快请坐小姐进来坐坐!!~”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兴奋。
“讨厌你真的是!~~~是我的伞底迪辣~~,请进请进~~~嗝噗!~~”
“哦哦哦哦哦!!~嗝唔!~~原来是~~嗝唔!~~伞老弟呀,请进请进,门没有锁!~~你看你!~老婆你还不快快去迎接一下,一点没有女主人的风范!~~”
“好好好~~拗不过你~~~来辣来辣我的宝贝底迪,嗝噗!!”
“唔......唔呕!!!呕啊!!!~”
粘稠湿滑又浓厚的,流食泼在地上的响声,和疯癫傻笑的女声毫无关联地混在了一起,叮当乱响的铝罐掉落声成为了这个行为艺术乐队的蹩脚打击乐伴奏。
“老婆,你吃的啥,我看不出来耶~~一大片~~嘿嘿嘿~~~嗝!”
“我~也~不~记~得,先别管那些辣~~~先带我去开门~~我有一天没见到伞底迪,我想他!~~有点走不动辣~”
“来来!!嗝唔~~老婆你上来!~~我带你去伞老弟的身边!~”
“啪唧,啪唧!”好像那些地上的“流食”被踩了,那黏糊糊的声音一点一点逐渐逼近着房门。
伞的至暗时刻终将到来。
门开了,男人穿着带米老鼠logo,屁股上有个破洞的三角裤,跪着,双手撑地趴在地上,膝盖上全是呕吐物飞溅的痕迹。而在他背上的,苳衣冠不整地甩着双腿做骑马状,双手抓着热泪的肩膀,大而涣散的双眼,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咧开的嘴角上,以及鼻孔里残留着黄色的食物残渣,唇上的口红不知道怎么搞的,杂乱地涂在了除了嘴唇之外的脸的其他地方。
在俩人身后,电视上《猫和老鼠》刚刚开始。热烈又欢快的管弦乐和房间内各种臭不可闻的味道混在一起,吸引着频频回首的二人。
伞的整个世界都静寂了。
他像个坟地里的石碑,肃穆地矗立在那里,为了防止心中苳少爷的形象破碎导致的意识模糊,他的右手紧握着苳的皮箱不放。
“噢噢噢!~老公,动画片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