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哭

大哭。

然後醒來，在暮色已近之時。

很少睡午覺，但今天疲睏異常。吃完因晏起起而成午餐的早餐，喝完原應醒腦的咖啡，竟又睏了。躺回床上，眼皮重得睜不開。

是幾天來日夜不離身的壓力，在昨晚的歡鬧裡得到釋放，所以多日難以成眠的倦乏突然襲來嗎？

陰天裡，不知趕著去什麼地方。鞋突然壞了，拐進商店，卻是一幢鋼筋外露的水泥樓房，牆壁地面都是裸露的水泥，窗是一個空空的洞，樓梯沒有扶手沒有隔牆，一步一回音。

「賣場在裡面。」有人指著另一端的玻璃門說，但找不到通往那道門的路啊。

要下樓，從另一邊上來？心裡浮現這個念頭，於是下了樓。但穿過陰暗的通道，另一端卻是半露天的水泥地。

好多人。

很多我不認識的人向我致意，說著讚美與欣賞，但我心慌了起來。他們說的是我，還是偽裝成我的那個我？

忽然悲從中來，淚水簌簌落下。想強忍著，卻忍不住，終於放聲大哭。

雨，似乎也落下了。

睜開眼，拉上窗簾的房間昏黃寂靜。

摸摸臉頰，是乾的。

也許，就只有在夢裡，才能痛快大哭。

能痛哭一場也是好的，雖然只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