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鋼琴的鬼老師(1)- 骨頭堆成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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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一年一度的光輝五月，我來講講前兩年遇到的鬼故事。（沒有真的鬼，但是人比鬼可怕）
兩年前的年底，公司的長輩約我跟他的朋友們一起聚餐，由於那家餐廳我沒吃過，而且也不是平常會自己跟朋友去的店，網路評價又很不錯，於是我就答應了。
吃飯當天，是20人的大圓桌。
由於我不喝酒，因此座位被安排在外側，正巧那陣子剛好在處理房地產的事，仲介會一直打電話來，坐在外側我也比較好進出。
右邊坐了原本就認識的大姐，左邊是一位初次見面的姐姐。
席間，果不其然仲介來電兩三次，我不斷地出去講電話又進來。
每次回座，右手邊的大姐總是會幫我留菜在盤中。
而左邊初次見面的姐姐面前，豬骨、魚骨已堆疊成一座山丘。
我心想，哇這家店真有好吃到值得面前一座小山？
左邊的姐姐見我進進出出的，問我「妳怎麼都不坐下來吃？」
「剛好在處理房地產的事，所以電話比較多。」
一聽到房地產三個字，她眼睛一亮，開始對我身家調查。
我看看她的錶，再看看她的包。心想她可能是有點錢的人吧。
她自我介紹，她在台中某音樂補習班教鋼琴跟長笛。也有接私人家教。
人人稱她「O老師」，她自稱「老師」。
圓桌對面喝酒的阿北們，已經喧鬧成一團。
其中一位大哥是隱藏版有錢人，做的是鐵管生意，非常愛熱鬧，只要喝酒必定會勸酒，不過他自有分寸。
他的喝酒哲學是
「酒要開心喝，不適合喝的時候一滴都不要碰。我們擔不起這種責任。」
當天沒開車的人，都被鐵管大哥勸喝了幾杯。而O老師也被勸了幾杯酒。
結束午餐後，茶園老闆邀請大家上山到他的茶園泡茶聊天。
在茶園時，O老師時不時來跟我搭腔說話，而帶O老師來吃飯的阿姨，則是一直叫我幫她拍網美照。
如果我沒拍好她會露出隱約的臭臉，叫我再拍一張。
直到我終於受不了，跟阿姨說「妳的極限就這樣了」才結束拍網美照的鬧劇。
總之大家在茶園度過了一個下午。
茶園老闆說如果想買茶葉，可以算優惠價給大家。（實際價格我沒聽清楚，只記得大家聽了頻頻點頭說這個品質這樣的價錢真的很便宜。）
阿姨們紛紛靠攏購買茶葉，阿北們繼續喝茶聊天
我聽到O老師買的時候又問「能不能再便宜一點？」
只見茶莊老闆尷尬的笑說「真的已經是成本價了。」
她才掏出錢包。
後來O老師搭的那台車，車主說要先回市區，於是他們車的人要先離開，我看到O老師手上提著巨量中午桌菜的打包上車。
（我忙到沒吃多少，想必真的很好吃吧？畢竟吃飯當下，她面前那座小山真心驚人）
大家先跟三位阿姨說拜拜。
我以為，O老師與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頂多往後只會在酒局的餐桌上見到她。
殊不知，這只是遇到鬼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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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個月，農曆年後。
某天接到網美照阿姨的訊息，內容是O老師約大家去她家喝春酒，
並特別指名要「品嚐」我推薦的紅酒。
隔天問長輩，關於喝春酒的事。
長輩有點驚訝的說「她約妳？往年都只有我們幾個老朋友而已。」
總之喬好交通方式後，我準備了一瓶好喝又不貴的紅酒。
春酒當天，大家吃喝一個晚上，
到了晚上10點準備解散回家，送走了長輩們以後，我也準備要來叫我的車。
這時候，我被O老師留下來了。（同時住她家附近的鋼琴家教學生也被留下來。）
她殷勤的泡茶，介紹我跟她的家教學生認識（一位台商大哥，且稱為K大哥好了。看起來斯文人滿好）
緊接著O老師對我展開地毯式身家調查，搭配三人間的閒聊。
我被留到晚上12:00，她才願意放我走。
這次是第二次見面，我私以為往後的每一次見面應該就是這種飯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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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推進，到了四月。
中間只有一次O老師約我去她家喝下午茶，K大哥也在場。其餘時間並無聯絡。
這一天O老師又約我下午茶，只有我與她兩人。
她忽然問我跟鐵管大哥熟不熟
我回答認識幾年了，幾乎都是吃飯的時候遇到，他人還蠻好的。
只見O老師一臉嫌惡的說，
「他一直要來我家，我就故意不讓他來，我覺得他非常沒水準。很愛灌別人酒。真的水準很差。」
我心想，不對啊，鐵管大哥我也認識好幾年，他只是愛熱鬧而已，不至於灌別人酒。
O老師繼續滔滔不絕地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要來我家？我就故意不讓他來，他如果看到我家這麽漂亮他會嚇到嗎？不過我看他水準這麼差，他應該看不懂。」
這時我終於忍不住出聲
「沒有喔，鐵管大哥家又大又漂亮，而且他品味其實很好。不是妳以為的那樣喔。」
為什麼要無謂的貶低別人？
沉默了三秒
她忽然開口「老師跟你這麽有話聊，我看我應該要跟妳買個保險給妳做業績。」
聽到這句話，我連忙拒絕說
「不用啦，妳是我們長輩的朋友，妳如果需要保險的話跟他兒子買就好了。」
O老師又說
「他兒子跟我沒話聊啊，而且跟他們在一起都是喝酒，只有跟妳才能聊這麼多事情。」
於是我說
「講真的以你的年紀，可以開始考慮要做預留稅源以及退休金的規劃，否則照你說的房地產那麽多間，沒有先安排好，之後會比較麻煩。」
總之，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開口，要跟我買保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