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情的高峰時,大明被公司調來倫敦,其實也不是特別想在這個時候外調,只是已經被台北的工作壓力,打擊到喘不過氣來,每天就像是快溺水的選手,空有一身本領,但每天也只能拼命掙扎的把頭伸出水面,呼吸那混濁又不能沒有的氧氣,稍有鬆懈,可能就會沒入泳池的深淵。
「這不是我要的!」部長生氣的把大明的報告撕毀,丟到垃圾桶裡,散落的紙片都是大明的心血,就像是被客人打槍100次的小姐,其實大明需要的只是一個微笑。
疫情改變了人的生活方式,原本外食、旅遊的支出,轉移到了添購居家辦公設備、生活的需要,再加上疫情期間的缺工,各行業都擔心庫存不足,所以都大肆的提高拉貨的力道,大明所在的海運業因此也迎來了一波榮景。
「為什麼會缺櫃!」部長的吼聲整層的員工都聽的到,大明在部長的辦公室已經罰站了一個小時。「為什麼華南的櫃子會不夠!?」大明身為大陸管區的課長,實在難咎其詞,他已經盡力的去做調度上的安排,另外也協調了採購部門,不計成本的添購及租賃了新的貨櫃,但眼下距離5/1長假只剩一個禮拜,現有存量絕對無法滿足長假前的提櫃高峰。
大明被轟出來後,癱坐在他的位置上,課員們也都壟罩在一片烏雲之下,整個中港台組,從疫情開始已經撐了整整一年都無法鬆懈。飽受五十肩摧殘的右臂,像舉取啞鈴般的舉取話筒,大明撥了幾通電話,協調了前線單位,下令所有的辦事處將所有貨櫃放給運費較高的遠洋航線優先,他已經沒辦法兼顧了。
泳池的水已經淹到了鼻子下緣,疫情開始後,所有的會議都改成了線上,但會議量有增無減,參加完了資訊系統相關的會議,馬上就需加入貨櫃調度相關的會議,這就是所謂的空間平移吧,只要按幾個按鈕,就可以從一個會議室跳到另一個會議室。腦子裡像埋0了顆磁鐵,稍加思考就有一種牙醫師拿了一個小鑽子,在腦殼裡面作業的疼痛感,身體不適到了感覺隨時都可能倒下的地步。
大明看著電腦螢幕上的派令,只要再撐一個月,就能調往倫敦,前提是如果還撐得下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