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尋秘街拍客 我心中的 Vivian Maier

Vivian Maier（1926-2009）是過世後才被發跡的街拍攝影師，專職是位流浪保母，為何說是流浪？因為他沒有固定居所，最後的歲月是在養老院度過，極少人了解 Vivian Maier，即使從紀錄片看出一些端倪，也不完全正確。

不是嗎？我們活著的人都不一定能被真正了解，何況是已逝去的人，逝去後才從周圍朋友或算不上朋友的人的記憶中拼湊出的他。

2020年8月，我去松菸看了露天電影院，由異角藝術主辦，現場有不少躺椅，坐起來很舒適，雖然隔壁正在舉辦籃球賽，很吵，超級吵，好啦！應該說很熱血，所以我開始擔心等等紀錄片會不會被干擾，但當影片放送下去，我想所有人應該立刻沉靜在片中，球賽聲音反而像個頑固低音。原來這就是專注的力量。

要多敏感　才會有感的看這個世界？

紀錄片中有幾次我紅了眼眶，可能是因為不捨吧！別人眼中的他、作品的他，謎一樣的他，片中曾被 Vivian Maier 的雇主或照顧過的人回憶他：「個性古怪。」、「喀擦一聲，既強橫又無理。」、「收藏狂。」、「極度重視隱私。」，他也不喜歡告訴別人自己的真名，如果今天他不是 Vivian Maier，你會怎麼看這個人？

他的作品，有許多孩子單純的模樣，也有社會底層的樣貌，還有不少幽默與自拍的畫面。我只是在想，不管人們記憶中的他是如何，但作品中引發了我良善的一面，雖然我本身就是善類，從他眼中看見了一般人沒注意到的細節，而 Vivian Maier 幫我們在他的日常找到且記錄下來。

Vivian Maier 很少對著鏡頭笑，跟現代手機自拍不一樣，你不會看見可愛、性感的自拍畫面，而常常是沒有表情的表情，或者說是嚴肅的表情，從幾張照片裡也會看到幽默的 Vivian，例如這張從鏡子反射的他，好像被意外捕捉到，帶有一點俏皮感，連自己都笑了，他利用光影、鏡面等物件呈現自拍照，每張都很有意境，好難想像他拿著手機自拍，會是什麼有趣的樣子。

Vivian Maier：「我是某種間諜。」

一輩子拍了 10 幾萬張的膠卷底片，他的確是某種藝術間諜，紀錄片提到他曾寫信給小時候住在法國的沖洗店老闆，讓老闆把 Vivian Maier 很不錯的照片洗出來做明信片，但老闆沒有回信，直到紀錄片團隊找到那位老闆，老闆才知道 Vivian 已經過世。很多人都很疑惑，為什麼 Vivian Maier 拍了 10 幾萬的照片不沖洗，我想他只是沒有找到信任的人吧。

Vivian Maier 有一場展覽就辦在小時候與他母親住的村莊，一位年邁的阿嬤看著照片中的男人，而攙扶在阿嬤身旁的女兒說：「你看，這是不是你先生年輕時的樣子。」阿嬤看得很專注也紅了眼眶，Vivian Maier 的照片勾起了那個年代很珍貴的回憶。

John Maloof，這位發掘 Vivian Maier 的舊物收藏家，沒有他我們不會知道有這些美麗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