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簡陋的茅草屋裡,唯一的人類正在遭受九頭雉雞的攻擊。
「你走開!不要一直啄我啦!」衣服被啄得滿是破洞,跌坐在地的葉脩不停揮舞著雙手,試圖躲開那一隻抵九隻的怪雞。
在九頭雉雞啪噠啪噠的狂亂振翅聲中,白紅色的羽毛飄落,在地板累積出一層薄薄的厚度。九頭雉雞赤紅著雙眼,沾滿鮮血的血盆大口不停朝著葉脩的衣服和皮膚咬去。
「不是說沒知覺嗎?怎麼還會怕痛?」李哪吒在一旁毫不客氣地指著那可憐的被害者嘲笑著。
「我只有腳底板沒有知覺,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我全身都沒知覺了?」一面閃躲九頭雉雞的攻擊,葉脩也不忘反駁著坐在一邊看戲的李哪吒。
「曉嬉,夠了喔!」趴在桌上的胡採蘋懶懶地抬起頭,張開手掌對準九頭雉雞的方向,霎那間白光乍現,狠狠擊中了那隻九頭雉雞,牠「喔喔」地哀號了兩聲,瞬間彈飛後便摔倒在地,變回了上次看到的女子。
看著眼前頭昏眼花的女子,葉脩沒好氣地問著:「你叫曉嬉是吧?你是怎麼回事啊?每次看到我都要攻擊是怎樣?」
我是和她有仇是不是?
坐在地上的曉嬉腦袋昏昏沉沉的,突然看見葉脩朝著她走來,趕緊把鼻子給捏得死死的:「你不要過來喔!」
「曉嬉,你也覺得這男人很臭對吧?」坐在一旁的李哪吒忍不住在吐槽幾句。
「吵死了!關你什麼事啊?」葉脩不屑地回頭瞪了李哪吒一眼。
只見曉嬉捏著鼻子跑到累到恍惚的胡採蘋身邊,不斷搖著昏昏欲睡的她說道:「姐姐你不覺得他身上有股味道嗎?我只要一聞到就會渾身不舒服、失去理智,三太子你也聞聞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一股味道?」
「味道?」李哪吒聞言朝著天空嗅了幾下便道:「他的汗臭味是蠻會讓人失去理智的。」
「李哪吒,你別以為你是神我就不敢打你!」葉脩說著就要朝李哪吒揮拳過去。
「好啦你們兩個別鬧了!我是認真的!」看到兩人又要打起來,曉嬉忍不住出來勸阻。依然捏著鼻子,她認真地指著葉脩說:「葉脩身上的味道不是汗水味,是一種香香的、很熟悉的味道,但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是什麼味道。」
我身上到底有什麼奇怪的味道?想著想著,葉脩也不自覺地往自己身上聞了一下。
什麼味道都沒有啊!
「胡採蘋,你有聞到嗎?狐狸的嗅覺應該很好吧?」正準備聽胡採蘋的答案,誰知胡採蘋已經趴在桌上呈現出半夢半醒的狀態了。
「胡採蘋!」葉脩毫不憐惜地直接把她吼醒。
「你能不能小聲點...我的耳朵好痛...」胡採蘋緩緩睜開那雙睡得朦朧的狐狸眼,睡眼惺忪地看著眼前的一群人說道:「我沒有聞到什麼味道,但既然曉嬉聞到了奇怪的味道,那我想你應該是被什麼妖氣纏身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解藥給你。」
什麼?什麼妖氣纏身?而且還有什麼解藥?
只見胡採蘋慢悠悠地走進一個小房間裡忙了一陣子後又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硃砂色的彈丸小物。她將藥丸塞進葉脩手裡,打了個呵欠後說道:「這個是用蜀山種的羅漢松的樹皮和無患子的果實磨製而成的,可以去除身上的妖氣。可能會有點苦,等一下最好再去吃一點布丁。」
「什麼跟什麼啊...」雖然半信半疑,但想起今天看到蝙蝠妖對胡採蘋畢恭畢敬的態度,想必她也是什麼了不起的神仙吧?想到此處,葉脩還是聽話地拿起藥丸吃了下去。
突然,一股苦味如瓦斯灌爆炸般從口中竄出,除了苦到不能再苦的味道外,整個口腔瞬間如被打了麻醉劑般毫無知覺。他一把搶過曉嬉剛打開的可樂用力灌了下去,「咕嚕咕嚕」的聲音被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媽呀!這是什麼鬼東西,比苦瓜還苦!
「我的可樂...」放下空瓶,不理會在蹲在一旁抱著自己可憐空可樂哭泣的曉嬉,他流著眼淚朝著胡採蘋罵道:「這未免也太苦了吧?」
「葉脩!你不准罵採蘋!」李哪吒拿著火尖槍在葉脩身後蓄勢待發。
「啊?」胡採蘋茫然地看著葉脩問道:「我剛剛就說很苦了啊?」語落,她轉頭向曉嬉問道:「曉嬉,還有味道嗎?」
聽到胡採蘋這麼一說,曉嬉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鬆開手了。起身湊到葉脩身旁嗅了幾下,她吃驚地跳了幾來:「真的沒有味道了耶!姐姐好厲害!」
「沒味道就好,我要回去睡覺了,你們自便吧!」只見胡採蘋打了個呵欠後,便縱身跳入被窩裡睡覺了。
「這傢伙...」好歹也是個女神,能不能有點形象啊?一直到離開蜀山前,葉脩的心裡都不斷重複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