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卻自有他一番道理。
「我現在是領導的司機,就要對領導負責,我只是做我應該做,和能做的。還有雖然我是第一天上班,可是我現在的工作和機會都是領導給的。既然是領導給的,領導也可以隨時收回去。
梁冰聽得又氣又好笑。
不過,她想起前幾天在昭陽的那些事,陳凡身上那股子年輕人的正直和責任感,她還是感動得,因為現在社會已經很少見了。
深呼了口氣,「算我看走了眼,就不該給你這個機會,我這是老毛病,我也是女人,疼一會就好的。等好了,我會自己叫外賣或讓食堂送來,你不用擔心了。
梁冰其實心中有一絲悲苦,她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光鮮和高大,她為了現在的位置和地位,付出了同樣多的艱辛和血汗。
而且她此刻雖然打敗最大的競爭對手,順利連升兩級,當了這個省級最大集團公司的正廳級常務副總裁,但其實她現在卻成了眾矢之敵。
實際上,今天在置業公司的協調會,開的並沒有達到她的預期。
因為表面上的文章他們早就做得到位,肖亞文的小舅子黃三,
根本不是承包公司的法人,法人另有其人。而且很明顯就是個替罪羔羊。
而承包公司各種緣由和說辭,歸根到底現在就是沒錢,要嘛城投集團或置業公司先幫忙墊付,要嘛就得給他們十天半個月去籌措資金。
肖亞文的小舅子,也就是黃三,根本沒有出面,而且也沒打算出面。
本來憑藉著梁冰的身份和權利,讓黃三出面並不難。
可是有兩點,第一現在她到任以後,集團的幹部大會還沒開,她的主管分工內容還沒有具體決定,她現在還只是有個空架子而已。
第二,段歡歡告訴她,肖亞文是現在南雲省主管文教衛生體育的副省長段洋的同村人,所以在置業公司一直都是說一不二,只要不太過分,集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很多時候,集團領導做什麼,省裡領導眼睜睜看著。
第三,這個黃三本名叫做黃榮,是昆都市高原明珠建築公司的總經理,而高原明珠公司又是昆都會內三家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之一。黃三這個人,傳言黑白兩道混的都很開,跟省政府、市政府、城投集團、銀行以及昆都的地下勢力關係處理的都很好。想動他十分不易。
所以今天的協調會議,他答應的前兩點解決了,也就是治療傷者,還有嚴懲肇事者。
嚴懲又能怎麼樣呢?無非是黃三那邊出幾個替罪羔羊,關進去十天半月,批評教育就放出來,最多再罰點款,同時讓他們全額負擔醫藥費,並給傷者一點補償而已。
這些黃三根本不怕,也算是給他這個集團常務副總裁面子。
可是第三點,三天內發放薪水,就開始扯皮了。
這是梁冰上任處理的第一件事務,她必須實現自己的諾言,
否則這個頭開不好,要是辦不成,不但讓人家看笑話,而且她以後的工作更加不好開展。
陳凡好像能看透她的心事一樣,看她把熱水袋放到小腹上,
喝了紅糖水,多少緩解一些以後,試探性的問道:「領導,
要不明天請假吧?畢竟身體要緊啊。 」
梁冰卻立刻搖頭。
“不行,置業公司民工討薪的事情必須立刻解決,那個很可能是背後主使和操作者的黃三,根本沒露面。這事有些棘手。”
陳凡一愣,他能感覺到事情辦的不順利,但具體如何,他不太清楚。但他同樣知道,這事對梁冰的重要性。
但他的眼光此刻卻被梁冰隨意伸展在床上的一雙美腿吸引了。
修長筆直,即便穿著合身的西裝褲,也依然性感難擋。這女人簡直就是個尤物,不經意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讓他臉紅心跳,下面的小弟興奮不已。
“小陳,你在看什麼?”
梁冰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可是低頭觀察自己,衣衫整齊,沒有什麼不對啊?
“我在想,如果領導信任的話,我倒是可以暗中查探一下黃三的底細,如果有可能的話,私底下跟他接觸一下。”
陳凡急中生智,很淡定的轉移話題。其實他心裡想著的是
“今晚能不走嗎?”
光守著這個活色生香的女總裁看,也夠本的呀。他知道他有點越來越無恥,但這就是男人的本性,在漂亮女人面前都不用裝綿羊,卸下面具,都他媽的是大野狼。
陳凡的話,再一次無意中刺中了梁冰的痛楚。
她打敗最大的競爭對手,原來省城投康旅子集團總經理謝宏程,得到現在這個位置,最直接的影響有兩點:
第一,謝宏程,是道地昆都老城區人,也是省城投集團最初的那批元老。
所以,在南雲省,在昆都,謝宏程所有的盟友、朋友、同學、親戚、老下屬、老上級都會跟她過不去,處處刁難拆台。
今天的肖亞文也在其中,可能週歡歡也是。
第二,因為種種原因,她只能孤單一人前來就任,不但原來的心腹一個也帶不過來,而且就連身邊最基本的司機和秘書都沒辦法自己選擇,所以這才是她堅持己見一定要用陳凡當司機的最重要原因。
因為陳凡在昭陽的表現,給她非常好的印象。
而想外聘一個司機還容易些,想要換掉段歡歡這個秘書卻很難。
城投集團辦公大樓裡,一共有13個姓段的管理人員,而這13個人明里暗裡都是親戚朋友,段家小團體在集團大樓裡根本不是秘密。地點最高的是南雲省委常委、省會秘書長段印楠。
因此,別看梁冰她現在貴為集團黨組成員、常務副總裁,可是她在集團卻一點基礎沒有,因為她是從下面州市一家企業總經理的位置上調過來的,而那隻是個市屬國有處級單位。
或者說句難聽的話,現在除了眼前的陳凡,她根本就是孤家寡人,寸步難行。
她甚至懷疑這次民工鬧事,都是背地裡有人組織專門針對她的。
否則,早不鬧事,晚不鬧事,偏偏其餘副總裁都不在的時候鬧事。
但她沒有證據,不能胡亂懷疑。
但她現在的感覺不好,很不好,偏偏月事又提前來,疼的要人命。
她雖然嘴裡強硬,可心裡真的擔心明天能否正常上班。
「你能做什麼?黃三這個人貌似在昆都很有名,而且檯面上,檯面下的手段都很霸道。這事你別摻和,弄不好吃不了兜著走,還要壞事。”
陳凡點點頭,但很快反問:「可是如果這次的事情,是人家故意針對領導下的一個套子呢?哦,領導您別吃驚,我昨晚惡補了一下關於你相關的資料,有些事情還是略微知道一點的。
梁冰不得不重新在床上坐好,用另外一種眼光打量眼前的年輕男子。
在室內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帥氣性感,而且嘴角帶著天生的一股自信。腰桿依然拔得筆直,跟她第一天在路邊見到的一樣。
其實那天梁冰在招工時,她就動心了。
心想,要是有這樣一個男人在她身邊護著,該有多好。
她的眼光一向很好,尤其是看人,幾乎從未錯過,這也是她快30歲一個單身女人,能夠取得今天如此成績的看家本事之一。
因此,她也很會用人,尤其是用男人,因為她本身是個女人,十分漂亮又有風情的女人,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男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身子,可是貌似到現在能得手的鳳毛麟角。至於得手的鳳毛麟角,跟她親近到什麼程度,怕是只有她自己清楚。
關於她的傳說很多,最瘋狂的無非有兩個版本。一個是說她背景神秘雄厚,家裡官場商界都有大人物。
一個則是說她運氣好,在華大讀研究所時,遇到一個欣賞她的教授,然後一路綠燈,平步青雲。
華大那種學校,本來畢業從政、從商的就多。華大系在華夏國內政壇、商界的力量,是一股絕對不可小覷的存在,就連華夏國連續兩任最高領導人都是華大系的。
但到底哪個說法才是真的?還是都是真的?又都不是真的?沒有幾個人真正知道。
“你想升官發財,不想一輩子當個司機,對嗎?”
梁冰突然又完全放鬆下來,靠在床頭,恢復剛才的姿勢,甚至比剛才的姿勢還要撩人。
陳凡點頭,但沒作過多的描述。
“你還想得到我,是嗎?”
梁冰突然變了一種語氣,再次變得陳凡特別陌生。
陳凡身體裡的熱血一股腦的往上湧,幾乎無法控制。
一個如此「高危險」的漂亮女人躺在床上,風情萬種的問她想不想要她,這種誘惑來得太突然,太刺激。
他不禁又想起在昭陽的那個晚上,那個在留人醉蜜月房得激情時刻。
這次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抬頭盡量平靜而坦誠的看著她。
他不能說話,不能做任何回答或辯解。
他沒想到,梁冰竟然這麼快就對他用上這種手段。
他預計也許會有,可是絕對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