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就是永远的战神

中间的云豹车门一开，一个高大驼背的身影，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满头银丝，身形消瘦，但两眼炯炯有神。

一套没有任何标志的绿色毛呢军装，手里一根黑色拐杖。

所有人都吓得屏住呼吸，低着头自觉地分成两队站在两旁。

从另外两台云豹车上，冲下来的贴身卫兵荷枪实弹。

不管两边站的人是董事长还是总裁，全部都无情地隔离在外面，站住不许进。

同样，卫兵也生硬的拦住了陈凡。

陈凡脸色沉稳，慢慢吐出几个字：“我是陈凡。”

贴身卫兵一愣，随后前面的两人同时出手，前后夹攻。

但陈凡没有任何反抗，“砰”“砰’两声，陈凡的前胸挨了一拳，后背挨了一脚。

但他没有倒下，依然笔直地站着，身子好像铁打的一般。

外面的梁冰一看急了，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彭老，这里面有误会。”

但她太过娇弱，哪里是老头子贴身卫兵的对手，拼了全力也还是冲不进来。

他身边的许湘雷和章力则吓得连忙伸手将她往回拉。

但梁冰依旧不放弃，大声喊着：“彭老，陈凡是我的司机，他有什么过错，也是我的责任，请放我进去。”

老头子的背很驼，因为他的后背是断的，被炮弹炸断的，即便手术接上之后，也仍然不能直起身子。

他自己常说：他就是个软硬不吃的驼子。

老头子甚至没有回头看大喊大叫的梁冰一眼。

什么29岁的厅级女干部，在他眼里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娇惯孩子。

这时候，梁冰已经被许湘雷和章力夹走，这是他们俩唯一能做的。

即便不是为了梁冰，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可她还大喊着：“彭老，有什么也该我承担，我是他的上司。”

陈凡心里很震撼，他从未想到女总裁竟然如此维护他，甚至显得很幼稚，很冲动。

他欣慰地向着梁冰被夹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大声报告：“玄龙卫行龙武士，陈凡报告！”

本来刚才一击得手的两个卫兵正准备第二次动手。

他们不会停，十年了，十年来从未有人把老头子惹得如此生气！

他们是军人，但他们是特别的军人，他们只听老头子一个人的命令，谁敢惹到老头子，他们会第一时间让他昏厥。

可是陈凡不怕，到了现在他什么都不怕了。

他的余光甚至看见本来想跑过来解围的彭可可，已经被一个卫兵死死控制在车里。

别说解救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

不过他心里同样很欣慰，因为他真的见到了被炮弹炸断的驼背，他现在就站在战神的眼前。

老头子本来背对着他，同样不愿多看他一眼，可当他听到“玄龙卫”几个字的时候，立刻转过身。

老头子转过身本想发怒，可当他看清近在咫尺的陈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以后，一下子愣住，然后抬起左手挥了挥，身旁的卫兵立刻心领神会的清场，赶走了一切迎接和围观的人群，

甚至连办公楼都被要求关上窗户，瞬间热闹的现场只剩下老头子卫兵和陈凡。

老头子强压怒气，“陈凡？！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凡一惊，老头子的语气分明认识他。

陈凡猛然回想起那天下山的情景，巨石宫的二楼窗户前，与总执座然子、玄龙执事黄振南站在一起的那个老人。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所以他站得旗杆般笔直，紧闭嘴唇一动不动。

“没有照顾好彭可可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他的声音短促有力。

他没有低头，所有人见到老头子第一反应都是主动低下头，不敢跟老头子对视。

可是陈凡却不。

他抬头迎着老头子猎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看过去。

老头子牙关紧咬，从嘴唇里哼出几个字：“哼！你是玄龙卫第一个逃兵。”

陈凡没办法否认。

他很委屈，但他不冤枉，开除他的理由看起来很荒唐，但他现在已经能够接受。

而且小文子的话也很模糊，似乎开除他绝不仅仅因为叶小青是黄振南的独生女那么简单。

“你马上离开昆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老头子语气如刀锋般冰冷，似乎一句话就可以穿透陈凡的胸膛。

可是陈凡却没有答应。

“不，老头子，离开玄龙卫，我没办法自己决定，但是现在我不在玄龙卫了。本来我可以走，但是我是梁副总裁的司机，她如此对我，我不能一走了之，有什么我来承担。”

一个响亮的耳光。

老头子竟然没有用手里的拐杖，而用了巴掌。

别说陈凡，连跟随他多少年的卫兵队长洪显德都目瞪口呆。

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老头子如此震怒，从未见过老头子用巴掌打人。

老头子即便90岁，但身子一向硬朗，他手里的拐杖不是行走的辅助工具，而是他的武器。

一个坦克旅旅长，老头子也只是用拐杖打。

而眼前的陈凡何德何能，竟然值得老头子动了真气，用巴掌打。

洪显德第一时间冲上去，用枪顶住陈凡的太阳穴，“别动！”

陈凡没有动。

不是因为被枪顶着头，而是他本来就不想动。

老头子驼着背，低头看自己的左手，然后抬头看看天。

天气很好，阳光甚至温暖的有些刺眼。

老头子没有回避阳光的照射，而是果断的迎了上去。

可老头子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对着洪显德摆了摆手。

洪显德有一丝犹豫，因为从刚才陈凡硬挨两个卫兵攻击的情况判断，这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必须就地制服，不能再给他任何接近老头子的机会。

这么多年，除了彭可可，他从没见过有人敢忤逆老头子的命令。

“将军......”他不甘心的叫了声。

可是老头子已经缓缓的收回了摆动的左手，这说明这件事毫无商量的余地。

洪显德狠狠咬了咬牙，临走之前贴着陈凡的耳边警告：“小子，我不管你是谁，你要是敢乱动，老子立刻让你吃枪子。”

陈凡对他微微一笑。

洪显德不但自己撤了，而且立刻打了个手势，老头子周围贴身护卫的6个卫兵也一起撤了。

空荡荡的集团大院里，只留下老头子和陈凡两个人。

陈凡不知道老头子要干什么，但老头子打完一巴掌后，他的心里反而舒坦了。

他不是贱皮子，只是老头子打出这巴掌时候，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让他瞬间跟老头子有了一次交集。

“小子，你知道有多少年没人敢违背我的命令了吗？”

老头子倒背双手，左手抓住右手，右手握着黑色拐杖背对着陈凡。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幸见到老头子一面，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陈凡的回答依然短促有力，至少从语速语调判断不出他有任何的紧张。

可老头子却听得出，“小子，你手心、脚心都是虚汗，你很害怕吗？”

陈凡好容易保持的一口气，差点全都散掉。

九十岁的老头子耳不聋眼不花，背对他都知道他紧张的手心脚心都是虚汗。

他终于知道了他为什么是战神，只要他活着，他就是永远的战神。

“怕，从一开始就怕，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一个人。

但是，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逃避。”

陈凡的声音出现了一丝颤音，他真的紧张了，而且越来越紧张。

因为他知道，如果老头子第二次说出他必须离开昆都，那么他就已经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资格。

那时候无论他答不答应，无论他有什么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都没用了。

他若再敢反抗，女总裁都要跟着吃瓜，彻底倒霉了。

所以他的呼吸开始慢慢变乱，变得短而急促。

“哼！不争气的东西，连呼吸也乱了，难道玄龙卫就教给你这些吗？”老头子语气里夹带着无尽的失望和落寞。

他再一次保持沉默，没有回答。

因为他至少听得出，这个问题老头子并不需要他回答。

果然老头子再次缓缓的转过身，抬起手里拐杖

直直地指着一动不动的陈凡，然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有一声声浓重的叹息。

老头子停顿好半天，终于说话：“你想留下来，就用四年时间，把彭可可训练成一名真正的玄龙卫武士。然后亲手将它送进你离开的玄龙卫。”

然后老头子开门上车。

洪显德立刻指挥云豹车队迅速离开。

省城投集团的大院里，只剩下陈凡孤零零一个人，站成一根笔直的旗杆。

彭可可被带走了，她甚至没有机会跟陈凡说声再见。

可陈凡看见她满脸的泪水和挣扎。

陈凡心里总算放松了，因为他从此有了真正留下来的理由。

有了驼背战神的最高命令，他将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他人生中这份至高的荣誉。

他觉得这个意义非凡的任务，将带给他人生的巅峰。

不管以后他有多大成就，都无法跟老头子今天这一句命令

相提并论！

突然远远的有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

没人知道他跟老头子对峙的最后结果，没人相信他会幸存下来，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还过来接近他。

可梁冰没有在乎，她快步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担心的焦躁。

然后在距离陈凡跟前一米的地方停住。

“你没事吧?”

陈凡迎着刺眼的阳光对着她微微一笑。

“没事了，你还是总裁，我还是你的司机，跟以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