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話：毒

「放心，那毒不會要你的命，只會讓你好好的睡一教。」

一把狡詐的聲音響起，一條肥壯的禿子跨了進來，看裝扮應該與剛才的山賊是一伙的。

那老者抱著小童戰戰兢兢地問道：「大爺......我已經照你的話做了，可以放我的媳婦了嗎？」

那肥壯禿子往門外一指：「你的媳婦早已在外面的井裡浸著了，待會就送你們下去一家團聚。」

老者聽後雙眼猩紅衝了上去，發狂撕扯那胖子的衣領：「你！你這個畜生！我明明都已經照你的意思做了！為什麼還要害我媳婦？」可惜瘦弱的老者完全不是胖子的對手，胖子反手一掌，老者的身體被重重擊開，腦袋往牆角一撞，砰的一聲巨響過後便死在了原地。

小童撲到老者身上，悲痛萬分地放聲哭了起來：「爺爺！爺爺！」

胖子不懷好意的視線開始在珠璣二人身上游走，斗笠少女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

這個時候珠璣暗中用舌尖頂開了自己的一顆大牙，這顆空心的大牙裡面竟然藏著一顆解毒用的小銀珠，她無聲無色地服下了，這藥力雖不足以解全身的毒，但已稍為緩和了手腳的麻痺。

「嘿嘿，一個小姑娘戴著斗笠遮面，不是很美就是很醜，讓我看看你到底是美是醜。」

胖子說著就要伸手去掀斗笠少女的面紗，卻突感腰後一陣刺痛，扭頭一看竟是那個小童！

小童手持一把小刀捅了過來，可是力度太輕，刺得很淺，那胖子把刀子拔了出來，反向小童喉間刺去，那斗笠少女驚呼一聲，當即暈了過去。

小童中刀後沒有立即死去，雙手摀頸跪倒地上，匐匍著往大門爬去，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深紅血痕。

胖子呸了一句：「不自量力！」再次向斗笠少女伸手，珠璣擋在她前面，厲眼瞪視，氣若游絲地說：「拿開......你的臭手！」

「死到臨頭還那麼嘴硬，就讓老子教你怎樣做個溫柔的女人！哈哈哈！」

胖子將珠璣拖進了房間，往床上摔去，整個人壓在她身上，一雙巨手撕去了她的外衣，卻突然止住了動作，兩隻手掌僵在半空，全身開始顫抖起來，連爬帶滾的從她身上跌了下去。

「你、你、你......」胖子跌在地上，舌頭打轉，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字。

珠璣一動也不動，躺在床上就問了這麼一句話：「怎麼？怕了麼？」

那胖子早已被駭得說不出話來。

珠璣被撕開的外衣下是一套貼身的黑盔甲，上面銀白色的勾紋圖案縱橫交錯——這是一套足以令江湖上所有人聞風喪膽衣服。

「你、你、你是割教的?」胖子終於吐出了這句話。

割教個個身懷絕技，藝高膽大，平日行事手法之凶殘令江湖上最窮凶極惡的惡棍都膽顫心驚。這個胖子當了一輩子的山賊，幹盡所有傷天害理的勾當，可此刻他卻像一隻受驚的小貓般，瑟縮一角。

珠璣躺在床上，依舊一動不動地說著話：「我二哥最喜歡像你這樣的胖子，胖墩墩的，多可愛。你知道嗎？活生生把你的皮扒下來後，下面全是會動的肥膏，肥膏的用處可多了呢。」

那胖子聽後像是受了刺激，抽出腰後的一對雙刀，怒吼一聲：「橫豎也是死路一條，但只要你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切！」

他心想就算她是割教的人，可眼下中了毒動彈不得，要對付她並不是甚麼難事。

房內赫然傳出砰砰澎澎的打鬥聲，把斗笠少女驚醒了，她正打算去看個究竟，下一秒珠璣便提著個厚重的人頭蹣跚地走了出來。

她左手提著頭，右手握了把沾滿血的小銀刀，那人頭還汨著血，頸部的斷口處參差不齊，似乎沒有先前對付山匪們那般的游刃有餘。

地上滴滴答答的落下了一道花斑斑的血路，她朝人頭呸了一聲，說：「不自量力！」，便把它往屋外丟了出去，人頭咚咚咚幾聲便已滾到山坡下面。

珠璣扭開手腕上的一個錢幣大小的暗盒，從裡面唅出一顆赤色的解藥，咀嚼幾下後吞了下去，撥弄著散亂的頭髮，呼了一口深長的氣，對斗笠少女說了句：「這樁事兒要另外收費。」便往大門走去。

「珠......珠璣！」斗笠少女忙趨上前去，看見她已站到了那小童的屍體旁——他伏屍地上，雙手伸向屋外的一口井，珠璣抱起他，走到井邊把他給扔了下去。

斗笠少女不禁驚呼：「珠璣！你怎麼......？」

「他想要回到媽媽身邊，我只是順便幫他一把。」

天空黑壓壓的一片灰，原本絲絮般的細雨愈下愈大，變成了豆大的雨滴打落在大地之上。

珠璣低頭往井裡面瞧，漆黑的井中甚麼也沒有映照出來......那兩人的屍體，連帶著光和雨點一同被這口深井吞噬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