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戀、假正常人，都是媽媽的孩子

今天是2019/5/24，不知道有多少同志朋友去辦理結婚登記呢？上週其中一則大新聞，就是「司法院釋字第748號解釋施行法」三讀通過。那天是上班日，工作空擋得知第四條通過的我，一陣一陣地流著眼淚，我想著為何自己這麼激動。大概是因為，我完全可以體會「本質與別人不同，卻渴望與別人相同」的心情吧。

因為同婚議題，2000年發生的「葉永鋕事件」，也再度浮上檯面。看著事件相關報導，常常能見到一張圖，那是葉永鋕的媽媽，抱著幼年時期的葉永鋕，旁邊的標語寫著「葉永鋕還來不及長大，我不會知道他是不是同志。就算是，我也覺得他沒有錯。」（出處見此）每一次看到這張圖，都會讓我泛淚，每一次。面對孩子，不論爸爸的態度如何，媽媽往往是最先支持自己孩子的那位。

由於這次的立法，我跟去年新婚的女性友人討論到這個議題。她說自己的娘家和婆家都很保守，也反對同性戀。我說中南部保守比較常聽說，但北部還好吧？她說，其實曾經跟先生討論過，如果生出來的小孩是同志，會不會支持他？先生馬上回：「不要詛咒自己的小孩！」朋友接著說：『這不是詛咒，是天生的啊。如果不小心是的話，我一定會支持他的，他想喜歡誰就喜歡誰。』她雖然還沒當媽媽，已經做好了支持自己孩子的決定，我看到了為母則強的堅韌。

想到某次的員工旅遊，我帶著媽媽一起跟團。有天晚上是全體的晚餐，用餐告一段落，領隊帶了個活動，請每桌推出一位代表，我剛好是我那桌的代表。此時領隊拿出絲襪，說明玩法就是，各桌代表，把絲襪其中一腳剪短，剪多短可以自己決定。然後把剪短的那一腳，和別桌的代表剪短的那腳，打一個死結，然後雙方把開口套在頭上，用頭和身體的力量互拉，看誰先把對方的絲襪扯掉。

我聽了非常驚恐，因為絲襪有緊度，這樣一扯我頭上的夥伴，鐵定跟著扯掉，這已經不是被絲襪套著，臉部扭曲很醜的偶包問題了，我只是想繼續當個不起眼的正常人而已。所以聽完遊戲規則之後，我非常緊張地說「不要！」領隊說：「不能不要喔～」我明白領隊是為了遊戲效果，況且我要是推託成功，大家可能會紛紛說不要，氣氛就冷掉了。我一邊想著該怎麼拒絕，一邊看了我媽一眼。我媽馬上接著說：「我來玩！」然後代替我，接過領隊手上的絲襪，卯足全力，不計形象地認真玩遊戲。

看著媽媽為了保護我，就這樣跳出去替我擋掉接下來的可怕情節。當下我無法像其他人一樣，沈浸在遊戲的喧鬧中，只有緊張的情緒和驚甫未定。我不敢想像自己真的上去玩是什麼光景。回想當下的狀況，如果媽媽不在，我應該會不管多尷尬，都堅決拒絕上台一起遊戲，甚至直接離場。當發現自己的孩子有難，都會義無反顧、用盡全力、張開翅膀保護孩子，這就是媽媽。謝謝媽媽幫我維持了形象，我可以繼續當個假正常人，而我能為自己孩子做的，就是不讓這個孩子存在而已，說起來真是很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