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10

第十章

年冷焰的嘴唇發紫，他將拓跋婧娘抱進扇貝內，拿著長叉的漁夫走上木板，滿臉怒容，年冷焰和拓跋婧娘跌坐在血水裡，年凌天緩緩下降，面目猙獰的漁夫將長叉擲向扇貝，年冷焰放下手掌，合起的扇貝將長叉彈回那名漁夫的小腹上。黃色海星床上，扇貝裡，拓跋婧娘流著淚，緊抱著一尾白斑角鯊，年凌天打開了扇貝，但拓跋婧娘靜止不動，就牢牢地攬著年冷焰，年凌天嘆了口氣道，「你別讓我哥白白犧牲了，以後要堅強地活下去」

扇貝周圍飄散著血絲，拓跋婧娘微弱地說著，「你們是怎麼來救我的？」年凌天浮著，「哥哥在接收到你的訊息之後，就要我去找親族，他去找枚扇貝，親族環著船舟時，哥哥帶著扇貝游了過來，他化作原形，將蚌肉給咬乾淨了，然後要我把他抬上去」拓跋婧娘顫抖地說著，「為什麼漁夫看得見你們的原形呢？」年凌天幽幽地道，「我們在人族眼裡就是魚類而已」拓跋婧娘輕輕地吻了白鯊的眼睛一下，年凌天背過身，他暗道，哥哥是心甘情願的，年冷焰緩緩地化成人形。

拓跋婧娘驚喜地抱著年冷焰的頭顱，年冷焰發紫的嘴唇勉強地微笑著。一個月後，拓跋婧娘和年冷焰在海底舉行著婚禮，一尾紅龍發出欣喜的龍吟，水母凝聚在上方閃爍著，好幾排海星毯上盤著龍族和浮著鯊魚群，拓跋婧娘捧著珊瑚，向前方投了出去，年冷焰牽著拓跋婧娘往石洞游去，紅龍看著這對新人的背影，心道，無緣見著玉兒和牙兒的喜宴，倒給許多子孫做了見證。石洞，拓跋婧娘柔情地吻著年冷焰的雙唇、臉頰還有肩膀，年冷焰扶著拓跋婧娘的腰際。

七年後，黃色海星床上，年冷焰端詳著拓跋婧娘柔美的臉龐，他柔聲說道，「婧娘，我們只剩不到百年的時間了」拓跋婧娘說道「即使不足百年，至少曾經相守過」年冷焰化作原形，游進拓跋婧娘懷中，拓跋婧娘羞澀地抱著他，「多虧了古爺爺給了你真氣」白鯊在她懷裡磨蹭著，那日，極其凶險之日，年冷焰從東海的龍族地域拿起了一枚扇貝，紅龍化作人形，詢問他為何而來，年冷焰焦急地告訴了他，紅龍吐出一口透著光的圓形小球，要他吃下去。

年凌天在參加完年冷焰和拓跋婧娘的婚禮之後，一個人游了好遠好遠，他浮著歇息，似乎看見遠處有許多狀似人首蛇身，但蛇尾又有魚鰭的群眾，好像在唱著歌，年凌天浮出了海面，他抬頭望向天際，心道，婧娘說不敢再去岸上了，哥哥和婧娘以後都不會浮出海面了，其實，我小了哥哥十歲有餘，若婧娘寂寞，我還可以陪伴她一陣子的，嘻嘻嘻…白鯊能長到一百歲，人形則是停留在知天命之年，墨藍色海水交錯著淺淺綠光與紫光，殼黃紅色蛇尾在年冷焰的雙足間擺動著。

長著青苔的峭壁立於左方，在烈陽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白沙上，一名人首蛇尾的女子趴著，她的雙手交疊著，臉上是悠閒的笑容，年冷焰浮到了海面上，說道「不是說不敢上岸了嗎？」拓跋婧娘傻笑著，髻上多了粉色珠釵，素面白色錦緞製成的肚兜將她玲瓏的曲線展露無遺，拓跋婧娘揚聲道「七十年了，那些人早不在了」年冷焰努著嘴「我可無法上岸」拓跋婧娘左右看了一下，縱身往年冷焰那兒一躍，年冷焰接住了她，拓跋婧娘往上滑動，年冷焰握著蛇身中段，兩人相視而笑。

拓跋婧娘和年冷焰往遠方游著，像是要游到盡頭似的，一尾鯨魚浮在海面上，拓跋婧娘按著鯨魚，往上翻轉，坐在了鯨魚上，年冷焰仰躺著鯨魚的側邊，一道水柱，將拓跋婧娘往上托起，拓跋婧娘發出了驚呼聲，年冷焰抬頭看著拓跋婧娘，他噗哧一笑，水柱下降，拓跋婧娘慌張地滑落，年冷焰再次接住了她，拓跋婧娘環著年冷焰的脖子，一張臉很是楚楚可憐，年冷焰環住她的腰際，金色的光影打在他們身上。

年冷焰抱著拓跋婧娘，游至一座礁石邊，將她放了上去，拓跋婧娘的蛇尾在水裡蜷曲著，年冷焰和拓跋婧娘牽著手，天色漸暗，一望無際的空中，出現了一個長型亮光還有一隻宛若蠍子的星星座標，拓跋婧娘說道「聽古爺爺說，他老人家的孫兒住在蠍子裡呢」年冷焰看著座標「天上真能住人啊」拓跋婧娘說道「就像我們住在海裡一樣阿」拓跋婧娘化為龍形，潛入水中，年冷焰跟著化為原形，一尾紅龍和一隻白鯊游回了海底。

紅龍和白鯊游近石洞時，年凌天站在石洞門口迎接他們，拓跋婧娘一個旋身，身穿白色錦緞的女子立即出現，年冷焰身穿白色布衣，更添清冷神色，年冷焰擁著拓跋婧娘，跟著年凌天進石洞，石板上擺滿了蝦子，有的蝦子還在蜷曲著，拓跋婧娘蹲下，以掌風在石板下烘烤，年凌天說道「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年冷焰的視線移不開嬌妻「吃什麼？」年凌天訕訕地道「龍」拓跋婧娘和年冷焰雙雙驚訝地看向他。

年凌天笑道「吃了三個漁夫，超飽」年冷焰呼出一口氣「千萬別去吃小龍，知道嗎？」拓跋婧娘將注意力轉回蝦子上「這麼厲害啊？」年凌天嘿嘿笑道「和叔叔伯伯一起吃的」說完便化作白鯊離去。拓跋婧娘盤坐著「冷焰，好了」年冷焰坐在她身側「熟食挺好吃的」夫妻倆吃起了烤蝦，拓跋婧娘深呼吸了口氣，手掌一翻，一壺熱茶即現，年冷焰擔憂地說道「別這麼費勁」拓跋婧娘將熱茶倒入口中「快歇息了，沒事的」年冷焰看著拓跋婧娘滿足的神情，心道，茶真有這麼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