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之火】- 第四節 壁上人｜短篇系列故事

「禾布怎麼辦？你怎能這樣！」

地道中爭執聲不斷，只見岩壁處處崩裂，不知何種樹根霸道地從所有隙縫竄出，其表面更浮現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方才吶喊的懷孕女子雖為樹皮所造，卻也看得出並非當地民族，眉宇間與禾布極其相似。

「妳冷靜一點，小心腹中的孩子！」

焦急的安撫聲傳入少年耳裡，壁上說話的男子卻朝女子的反方向奔去。

「爸爸！不要走！不要！你不能走！」

唯一的活人禾布強忍淚水，乞求的話語在空蕩蕩的隧道中縈繞。

修長的十指死命地往交織成父親樣貌的樹皮上扒，卻僅能留下一道道血痕，而拘不住竄動的樹根。

岩壁與樹根宛如一體，靈活而殘忍地上演著一幕幕回憶。

只見孕期未滿的女子瞬時跪倒在地，陣陣哀嚎刺進少年心窩。

「媽媽！媽媽妳怎麼了？誰來救命啊！」

壁上突現一男孩，兩隻小手緊緊抱住小產的女子，稚嫩的聲音拚盡全力呼喊。

「禾布，你要記得......媽媽永遠愛你，永遠......不會離開你。」

女子說著，搭在男孩胸口的手失了指令，頓時滑落。

隧道中，少年摀住雙耳不住搖頭，嘴裡呢喃不斷：「叛徒......騙子！」

另一側岩壁上，男子單手摟著另一個女子，急道：「看啊！這是我們的女兒啊！妳看看她！」

「孩子......就叫冬雲吧！」

剛產下一嬰的女子緩緩仰頭，冰冷的手費力地搭上男子臉龐，潸然淚下。

「終是我們對不住她，也對不住禾布。」

男子聽著不由得將女子抱得更緊了，輕道：「若非頭目強求，我本該將你明媒正娶......。」

女子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叮囑道：「好好照顧他們......。」

語畢，便永遠闔上了眼。

「不可以！妳不能丟下我......。」

男子盈眶的淚珠傾瀉而出，女嬰洪亮的哭聲淹沒了其餘聲響。

少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睜開的雙眼，一下子，又模糊了視線。

渾身顫抖的禾布再也承受不住，拔腿便朝隧道前方奮力奔逃。

腳下一不留神，少年向前飛撲了出去，揚起一陣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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