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夜路

　　“在這個世界，走在深夜的路上，便是用生命押注的賭博。”

　　　　每次看到黑夜中那亮眼的招牌，便會感覺到一股微妙的隱喻在腦海裡流動。文明的光亮，和旁邊尚未開發的荒地，像是霧霾中的微光。所以我鍾愛著，在夜裡走向光亮的7-11。

　　我不否認，自己不是個能停藥的憂鬱症患者；我也不否認，危險之於我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我更不否認，如果出了車禍，我將不會奮力掙扎。對於所謂的命運，我有著一種不服的叛逆，也臣服於「它」的不可抗力。

　　在走向便利商店路上，雖然光亮，附近甚至就有兩間屬於不同職責的警局，仍然讓人不僅思考著這段路途，是否會讓我增加又一個噩夢？

　　身為女人，走在深夜是一種危險。更像是處於一條中間線，左邊是值得信任的社會，右邊則是掀開帷幕的醜陋人性；路燈下，是社會體制看見的一角，裡面不是溫暖如陽，也毫無遮蔽。而光芒以外便是一切的惡，鬼在其中，隱藏著、扭曲著，伺機化為言語、蚊子、鍵盤聲，還有披著羊皮的狼。

　　黑夜其實是安全的，她安靜、渾厚，只用月光披於身上如同袈裟。神秘不可測，卻同時也最能包容一切，包裹著所有痛苦的夢，用她輕柔的撫觸梳理傷痕。我記得兒時總害怕著黑暗中的未知，燈總要留著一盞才入睡。長大後，唯有緊閉黑暗的方形空間，才能如兒時酣睡。不知是否那樣，才能確保黑暗裡沒有「鬼」。

　　前陣子在找資料的過程中，偶然發現了一則令人揪心的廣告，我想那句「憑什麼？！」是所有受害者心裡共同的問號。沈浸到文字裡，翻著一本本心理學書籍，但根本找不到答案。偶爾，碰巧在文學作品裡，找到最接近的解答，卻真實得令人絕望。或許宗教有多盛行，那就代表著虛無主義有多麽深重，重到必須塗抹它。

　　我還是走在日光裡、月光下，不見得是追求危險，更是試圖相信著這個社會，可以讓我在隨時想出門就出門，也能讓我穿我喜愛的衣服，而不用擔心他人目光之下究竟藏了什麼。

　　說來矛盾，求生抑或是求死，恰好在那一瞬之間。生之後是死，死而後生，綿延不絕。究竟我是渴望活著，還是渴望去死，我不知道。

　　我只能在這樣的日子裡，打打字，把自己心裡的毛絮搞得更亂，然後給你。

（ＯＳ.：剛剛意外發現今日是13號星期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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