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中秋】桂花飄香

這幾天開始準備琦君的〈故鄉的桂花雨〉一課。在琦君的故鄉，一到秋天，總是桂花飄香。十里花香，搭配上秋收的豐饒，可以說是最美好的季節吧？從前，讀到琦君兒時的「搖桂花」，那桂花飄落如雪般的景致，光是想像就令人嚮往。就文章中提到，琦君搖的是「金桂」，花形較大、花量多，花香濃郁，我還沒有見過一大片的桂花林那樣落英繽紛的美景。不過，我的兒時也有桂花飄香，那是在老家的前庭後院，由祖父親手栽下的一棵棵桂樹。

若是依琦君文中的分類，老家的桂樹木樨是月月都開花的。花形小巧，帶點鵝黃色。在老家的三合院前，大門旁就植有三株。只要一轉進門，就能看到木樨迎賓，風一吹，還未見花，先聞花香。我喜歡站在花樹下，看著陽光透過葉梢，與小花相互輝映，點點的光暈彷彿替花朵鍍上了金邊，葉影斑斕落在我的臉上，金風一捲，花兒逕自離枝，細小的黃花猶如陽光化成多辦，落在肩上、髮稍、和心上。

臨著房間的木格稜窗，後院的木樨樹葉總會在輕風拂過時，輕敲著玻璃。午覺醒來，不想起床，躺在床板上盯著玻璃映照的樹影，也是一番悠然靜謐。記得有一年颱風天，後院的這幾株木樨在風強雨驟的夜晚沙沙作響，祖父擔心樹枝被折斷，待風雨過後，雖然葉落了不少，但還好枝幹並無大損傷，只是可憐了在枝頭築巢的白頭翁一家，那桂葉無法遮蔽大風大雨，鳥巢被吹得七零八落。

北上後，隨著年紀增長，祖父母也因身體緣故來到北部，一年也極少回去老家了。但只要回去，必定要站在木樨樹下，撮一撮桂花，放在掌心仔細地嗅聞，他們就是老家人，陪伴我們走過好幾個寒暑，那如同陽光般的香氣，總能喚起那些兒時的記憶。

我喜歡那來自回憶裡，悠然的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