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邊

分享我很喜歡的一個故事--〈世界邊〉，這是節錄自奚淞的《光陰十帖》中的第七帖，我喜歡這個「淺譯」版本。也因為讀了這一篇很受感動，所以把奚淞的書都借了回來，記得前幾年還在職場時，那時這樣的文字我是没有耐心讀的，另外，我還找了雜阿含經同一篇故事不同的譯本，最後發現我還是偏好奚淞的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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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行腳遊化的佛陀歇息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中。一天深夜，有來自天界的天人謁訪佛陀。當這位名叫赤馬天子的天人悄然出現時，身體發出幽澹光芒，照亮了祇樹給孤獨園的樹林。

赤馬天子拜見佛陀、稽首佛足後退坐一邊。他恭敬的提出問題:

「世尊啊，眞有人能走盡這世界之路，抵達不生、不老、不死境地的嗎?」

佛陀微笑對赤馬道：「並沒有人靠走路就能抵達世界邊際、以及不生不滅處所的。」

赤馬聽了很高興，他說：「對啊，世尊說得真好，因爲我分明記得自己前世生命的經歷。那時我努力修道，成了有神通的外道仙人。我可以行動得非常快，譬如弓箭橫射過多羅樹影的剎那間，我已經可以躍登上須彌山了。待我ㄧ登上須彌，就可以腳踏東海、超越西海……」

「在那一世，我想到自己練成了這樣迅捷行動的神通，何不用之於尋找世界的邊際？我既如此想，就這麼做了。這一發動，就不曾歇停下來。 扣除飲食便利和甚少的睡眠，我一直在瘋狂奔走中。如此，直至我彼世活到一百歲命終之際，並不能看到世界的盡頭，也並未抵達不生不滅的境域。所以，我知道世尊說得很對。」

聽了赤馬的話後，佛陀緩緩言道：「世界的邊際並非不可超越，要走過這世間，神通其實是不必要的。我今天就可以依一己最尋常的身心，來說明何者為世界、世界聚合而成的原素、世界不存在的境況，以及通往世界盡頭的道路。你要仔細的聽——」

「若分析什麼是世間？世間與人的身心本來不二，都是由『五蘊』構成，五蘊除了物質層面的『色』，還有心理層面的『受、想、行、識』。出於貪愛，五蘊匯聚，輾轉染著，便是世間集聚的實況；一旦捨斷貪愛，這世間也就不復存在了。若問人要如何才能走過世間，抵達不生不滅之境？我一向教導的『八正道--正見、正思維、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 正念、正定』便是最平穩的道路了。」

「赤馬，你聽好。深深的了知這世間因貪愛造成的不完滿是苦，放下這苦；了知世間集聚成形的眞相，放下這集合；了知有不生不滅的解脫境存在，去親自體證這解脫境；了解抵達解脫境有平穩的道路，那就好好的走上修行之道罷。」

「赤馬，如此修行人在世間知苦、斷苦；知集、斷集；知滅、證滅；知道、修道；這便是捨卻貪愛，抵達世界邊境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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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自己在職場時的許多作為，看似有目標有效率，大多時候倒比較像盲目的追逐，赤馬問出了我的疑惑，佛陀道出了究極的答案，這答案如此真實簡單，對我卻不易達成，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