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茱麗葉】最終章—離別與約定（二）

盧埃林開始用很快的速度唱起咒語，咒語很短，純白的步槍出現在他的面前，步槍的槍身圍繞著魔法陣，接著槍口發出湛藍色的光輝，朝著薩奇里的右眼射出。

薩奇里基於防禦，黑霧形成了護盾，接著夾雜詛咒效果的黑鞭襲向槍枝。

盧埃林解掉魔法同時用風術接近薩奇里，薩奇里一副看穿其意圖的樣子，手上出現一團被淡淡黑霧包圍的紫光，攻向盧埃林。

盧埃林的身手相當敏捷，那些咒術最多是險些擊中他，在他和薩奇里的距離不到一公尺的情況下，盧埃林終於在心裡刻好魔法。

盧埃林的手上出現了以淨化魔法形成的鎖，法杖發出光芒的同時，他朝薩奇里的眼睛扔出了鎖，接著地上被藍光覆蓋，無數鎖鏈捆住了薩奇里。

黑鞭纏住了所有鎖鏈，用力扭斷了鎖鏈，盧埃林被黑鞭包夾時，他的淨化魔法卻先淨化了黑鞭的邪氣，接著數發光箭穿透黑鞭，黑鞭被打得支離破碎後消失。

盧埃林立刻用風術退到矮樓梯旁，喘了喘氣，冒著冷汗心想：至少是把魔王先關起來了……超危險……

魔王之所以沒有進一步增加攻擊威力，是因為薩奇里一直在干擾魔王，真讓魔王多吞噬一點宿主的意識，就不是現在這種宿主心軟的狀態下打得贏的了。

「盧埃林。」薩奇里拄著拐杖站起來，用力喘著氣，說：「你果然是神派來殺我的……」

「如果我真想殺了你，多的是偷襲的機會，不過會被魔王察覺。這次只能算我運氣好，你拉住了魔王，才給了我封印他的機會，但你一旦放任他，輸掉的就是我。」

「……封印？」

「我的魔力最多只能把魔王關著三個月，我一走遠，封印效果就會下降。」

「你不打算殺我？」

盧埃林垂著眼，無法回答，女神真要他動手，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但是，他下得了手嗎？他能對師兄師姐交代嗎？殺魔王的方法和殺普通惡魔的方法不同，他的力量還不足以把魔王從薩奇里身上根除掉。

注意到盧埃林的猶豫，薩奇里已經得到了答案，笑著說：「是嗎？回家吧，回家之後，你快逃吧。」

「謝謝……」

帶著薩奇里回到宅邸後，茱麗葉站在樓梯上，表情頗為不安。

柯爾、艾琳、艾法和齊斯都從客廳裡面走出來，每個人都在等他們回來。

「老師，您和盧埃林這時間到底去哪裡了？」當柯爾提出疑惑的時候，茱麗葉的眼睛卻是瞪大。

茱麗葉愕然問：「盧埃林，你為什麼關掉了我的魔法？」

「對不起，茱麗葉，我們該逃了。」

「這麼快？」

「是，對不起，我沒能完全達成女神的任務，雖然已經得到關鍵，可是……」

「女神大人有下令要你殺了薩奇里老師嗎？」

「沒有，我的力量不夠殺掉魔王，就算殺了老師，魔王只要稍有一點殘留在老師的體內，他馬上可以把屍體當成媒介直接復活。不過現在的魔王也不完全，因為我們之前殺了墨菲斯導致魔王完全復活的計畫失敗。」

「是嗎？我以為是情感因素……」薩奇里哭笑不得，實在搞不懂這個學生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老師放在眼裡。

「有那種成分，但並非完全的主因。」盧埃林輕輕嘆息，用依依不捨的眼神看著眾人。

「孩子，你去洗個澡再出發吧，旅行的路上你不能洗澡吧？」

「真意外，我本以為您會更想殺我。」

「怎麼可能？我可是把你當成孫子看待，但是你終究會成為我的敵人，趁著你還不是我的敵人的時候，我想照顧你到你離開為止，快去吧。」

盧埃林猶豫了一下後，帶著沉重的心情上樓。

薩奇里垂著眼，低著頭，不發一語。

「老師，您和盧埃林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柯爾問出所有人最想知道的事情。

「盧埃林說的魔王到底是怎麼回事？」齊斯的語氣帶著幾分煩躁。

「我無法向各位解釋魔王的部分，但是可以解釋盧埃林的部分，茱麗葉雖然跟事件無關但也應該知道真相……盧埃林是神明代行者，他是來臥底的。」

「臥……底？」艾琳抖著嘴說，一臉驚恐。

「放心，他只針對我不針對其他人。」

「但……為什麼？是因為魔王嗎？」艾法一副迷惑的樣子，開始搞不清楚這個師弟的真面目了。

「沒錯，神明代行者是神派來的使者，他們必定聽令於神，神不會做出加害於世界的事情，對你們而言，這樣的存在應該是正義使者。」

盧埃林拿著兩個行李下樓之後，一個遞給茱麗葉，垂著眼，說：「我和茱麗葉先告辭了，下次見面的時候……」他的眼神難得轉為冷酷，說出殘酷的話語：「我們就是敵人了。」

「是啊……魔王與神的代理人，只能是敵人吧？」薩奇里苦笑著說道，又說：「你走之前，我還有話要說。」

「什麼事情？」

「希望你在我死了之後，可以殺掉魔王。」

「我會在你死前先下手為強。」盧埃林留下這句話後，牽著茱麗葉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宅邸。

眾人的腦袋太混亂，全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在薩奇里的催促下，眾人各自回去房間，重新整理思緒。

□

盧埃林和茱麗葉露宿街頭一個晚上之後，便在路上找了一輛專門載人出國的馬車，前往南方的其他國家。

南方的國家基本上不存在冬天，他們也不太需要換上厚重的衣服。

斯蘭特是槍枝使用率最高的國家，其他國家由於經濟狀況不佳，拿槍的人比較少。

至於飲食方面，南方的口味比北方還要清淡很多。

找到旅館之後，盧埃林和茱麗葉兩人並沒有打算再出門，不只是因為時間，也是因為茱麗葉已經太過疲憊，沒有多餘的力氣走出門。

茱麗葉的體力又下降了。

盧埃林看著躺在床上的妻子，握住她的手，說：「還好嗎？我們要不要提早往北走？」

「可是我們還有別的南方國家沒去……」

「沒關係，我很擔心妳的衰弱速度，先返回北方吧。」

對盧埃林來說，他本身的立場不分南北，但對茱麗葉來說，北方才是她的故鄉。

本來盧埃林打算隔天中午就退房離開，沒想到茱麗葉卻發高燒而無法離開床上，不得不延長待在旅館的時間。

盧埃林在她的額頭上放上濕毛巾，茱麗葉的表情卻是相當痛苦，臉色蒼白，還咳了好幾聲。

「茱麗葉……我去找醫生過來，妳能撐一下嗎？」

茱麗葉勉為其難點頭，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盧埃林會出門多久，她出門的這段時間該怎麼處理生理問題等等。

盧埃林很快就把醫生找來，給了治療感冒的藥之後，醫生交待了一下藥物的服用次數和時間便離開了。

「沒事的，我們很快就會去北方，到時候會得到更好的照顧。」

盧埃林手裡還握有艾諾給予的聘書，那是他贏過艾諾得來的獎勵。

不確定那張聘書的效力，但至少可以試著和艾諾要求看看讓他們暫時停留在布林埃爾。

茱麗葉在第三天左右退燒，身體逐漸恢復健康，也開始能正常進食。

把藥吃完之後，又休息了一天，盧埃林和茱麗葉才退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