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之花》生活小品

《制度之花》1

人與人之間，
都該存在著規矩。

出門需要規矩，
吃飯需要規矩，說話需要規矩，活著！就要規矩。
沒有規矩，不成體統。

但，
思想呢？
也需要嗎？

「驚爆！知名木材『國東企業』再傳壓榨員工私人時間，連月無休，昔日獎金殺手猝死！」
「不忍了！二十年在職元老曝！獎金殺手並非猝死，案件另有隱情？」
「陳公老董事99歲，今早8點乘坐私家名車現身該名猝死工人葬禮家中，與家屬近身慰問。」

客廳裡，
電視新聞不斷播報著，近期鬧得沸沸揚揚的國東企業員工猝死案件。

今天是案件發生的第三天，
油渣子坐臥在沙發上灌著啤酒，不管手裡的遙控器怎麼轉，
所有的新聞全都是國東企業。

「怎麼還在播這個啊？」
此時，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從廚房走了過來，手裡還端著一盤蘋果。

「老公，你明天終於要回去上班了，不過會不會太剛好？才請了一個禮拜的特休，你們公司就出這種大事。」

油渣子不說話的聳聳肩，癟著一張嘴臉，
搖搖頭，刺下一塊蘋果張嘴就咬。

油渣子，現年42歲，
國字臉，鳥窩頭，蟾蜍眼，大粗脖，

又重又厚的黑框大眼鏡，是他一直以來的註冊商標，
身高160體重95公斤。

是國東企業的萬年忠實員工，從25歲畢業退伍後，
就一直待在國東裡賣血賣命。

為人憨厚老實，簡單善良。
缺點，膽小怕事，懦怯。所有不關自己的事情，睜眼當作閉眼。

「好啦…不要想太多了…」
妃妃是他老婆，現年35，長相頗有姿色。

表面上是個愛夫愛家的妻子，但實質不是，
時常背著油渣子找不少男子來家中作客運動。

表面和諧的他們，
其實老早就成為了街頭鄰居的茶餘飯後。

油渣子其實知道妃妃背著自己常常有不同男人，
甚至連同自己的同事或主管，來過家裡一次就有了勾結。

但他總是卑微的，認為自己能娶到妃妃已經萬幸，
其它的事，自己沒資格多言兩語。

這次油渣子的休假，
其實也是妃妃暗示了油渣子，讓他別待在家，
油渣子才請了所有特休，去離家10分鐘的旅館，住一個禮拜當作休息。

妃妃不斷哄著油渣子，別擔心公司發生的新聞大事，
她十分清楚丈夫的杞人憂天。

深怕油渣子一個害怕過濾，明天連假也不請的班就不上了。
那會壞了她明天，老早就約好多金男的家中好事。

油渣子一邊咬著蘋果，
不管妃妃對他說了些甚麼，他甚麼都沒聽進去。

癡肥的大臉，咬著半塊蘋果，
鏡框反射裡，全部都是新聞播報裡的員工家祭，記者不斷訪談各親友的爛問題。

晚間10點，
油渣子的手機突然響起，

妃妃不以為意，正準備轉頭幫他拿手機時，
伸出去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

「欸老公…」
「？」

妃妃喊了一聲卻不說話，
手機鈴聲還持續響著震動。

「怎麼了？」
終於油渣子也跟著轉頭。

可才一看到手機螢幕，
油渣子胸口緊急一縮，到抽大口涼氣。

「老公…他…他…？」
來電顯示：『猴頭菇』。

兩人不敢相信，
因為來電顯示，正是新聞上，播報的國東猝死員工，
猴頭菇。

此時，
電視新聞不斷傳出家祭中的往生咒歌曲，夾著手機的響動，好一會才停止。

正當兩人視線再度交換時，
手機的通訊軟件，恰時又敲響了無數則貼圖震動。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而此時，
電視上與手機的螢幕，同時放著同一個人的大頭照，

噹～！
銅鈴聲，伴隨著卡帶的往生咒，再度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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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之花2

相信我，
一般，不會有人特別想要去找往生咒來聽。

因為一般會去找來聽的，
不見得都是人。

連續的奪命貼圖叮咚，
妃妃與油渣子兩人，動也不敢動的盯住桌上手機。

再上一則最後叮咚之後，
客廳裡，已經有長達快30秒鐘，
只有靜靜的回響著，電視新聞裡頭的往生咒。

妃妃雖然害怕但率先回神，抓起遙控器馬上就關了電視。
啪滋！……

油渣子也緊張的裝了個哈欠，
連手機也不想看的，趕緊回房休息。

當晚，
油渣子就做了個出乎意料的怪夢。

夢裡頭，段段續續。
油渣子夢見自己一人，走在宛如黑白照片中的街道裡？

身後幾公尺，卻跟著一群完全不熟識的人，
而他們正在走的去向，竟然是自己的公司「國東企業」？

油渣子的膽子本來就不大，
走著走著，冷風打在身上刺骨，想回頭，雙腳卻又不停邁進。

一路上，冷霧瀰漫，街道兩側的大樹，
全都是自己從沒看過的那種枯枝怪影？

說也奇怪，
油渣子這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看著三點鐘方向的一塊大石頭，
莫名閃過一道思緒？

『過來…』

全天下，有誰會知道自己正在作夢？
油渣子看著那塊大石頭，腦海裡卻不斷閃著被呼喚過去的念頭。

就像中了催眠，
油渣子朝大石邁步走去。

才一到正前方，油渣子瞬間跪下！
雙手像發了瘋似的，眼神毫無生氣，

油渣子不斷瘋狂地朝這塊大石頭下，奮力撥抓！！

直到抓出了滿手鮮血，
油渣子這才因為疼痛，慢慢回神。

「呃…」油渣子驚嚇地看著雙手：「哇啊！啊！」
向後跌了一屁股地。

油渣子吞著口水，
驚嚇過後的不穩呼吸，鼻腔裡，聞入的全是有人在燒冥紙的氣味。

根本不知道剛才自己發了甚麼瘋？
他望著剛才的大石頭，下一秒，瞳孔瞬間瞪大。

錢幣、錢幣、錢幣，
好多好多好多的古銅錢幣？

要知道，眼前這些被油渣子從大石頭下，破血抓出的錢幣，
全部都跟新的沒啥兩樣！

從沒看過的古代銀寶，
此時此刻，竟像開了寶藏盒一樣，全部攤在油渣子面前。

白花花的銀子，油渣子不敢相信。
慢慢，他爬了起來，四處張望。

剛才向遊魂一樣跟在自己身後的那群怪胎，
此刻，他們都早已進入了一旁大樓（國東企業）。

放眼望去，宛如黑白照片裡的灰色地帶，
油渣子望著自己出血的雙手，照樣看不見任何鮮紅血色。

在這裡，彷彿所有顏色都被奪走一般，
唯獨擁有顏色的，正是眼前大石下，那堆發光的銀寶錢幣。

油渣子是一個貪財的人，
但他知道，再怎麼笨也不可能拿這種怪錢！

正當他起了身，想把那堆銀寶再次蓋起，用大石頭埋住時…

突然，
看見了自己腳邊，
竟然滾出了一塊，如拳頭般大的發光銀寶。

油渣子不以為意，
才彎下腰，觸碰到銀寶的一霎那，

油渣子的耳邊，
竟笑出了一陣，妖裡怪氣的老太婆咯咯聲。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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