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igia》Ch.3 Avaritia 貪婪 18

亞佛烈德匆匆看過左腕上的手錶，已經這個時間了，還來得及趕在嘉年華會之前，找到他們今天的目標人物理查德・勞嗎？

亞佛烈德帶著麥斯，克莉絲，還有另外兩名組員，正從首相官邸的唐寧街十號離開。他們最先是到理查德的辦公室打算直接找他對話，明明已經事先致電確認過，到達時秘書卻又以首相突然有要事找勞議員這樣的藉口打發他們。待得一行人趕到首相官邸，才得悉理查德根本沒有到過這兒，再次向秘書確認之下，她又改口說理查德正在自己家中。現在早已超過原定嘉年華會開始的時間，這一大番折騰簡直就像是有人故意爭取時間，要逃避警方的調查那樣。

但沒有辦法，亞佛烈德要跟理查德見面，他還是得跟從秘書的指示，前往勞府。幸好理查德同樣也是居於西敏市內，趕過去不會花多少時間，只要理查德確實在家的話。

理查德並不是住在獨立屋中，他的居所位於一幢比較高級的公寓，以他的身分來說，這個住所也算得上是相當低調。亞佛烈德為免行動太過注目，便著他的同事們在樓下等候，由他獨自上樓，如果過程順利，這應該是他一個人也能應付的狀況，萬一有需要的話，才讓小組的其他隊員增援。

抵達所選樓層，亞佛烈德步出升降機，隨即按上樓層中唯一住宅的門鈴。

未幾，大門已經打開，門後出現的是個梳理著整齊白髮的紳士，正是理查德本人。他看了亞佛烈德一眼，即使架著眼鏡也無法阻擋那道凌厲的視線，不過這種目光僅僅維持了一瞬，理查德便已換上一副官式的笑容。

「是蘇格蘭場的同事對吧？」理查德從容地說：「我的秘書已經通知過我。」

「我是專門刑事部，兇殺及重案指揮課的總督察亞佛烈德・安傑爾。」儘管對方已經得悉自己身分，但亞佛烈德還是依照正常程序，向理查德出示自己的證件：「理查德・勞議員，我們懷疑你和馬修・戴維斯的命案有關，希望邀請你協助警方調查。」

「沒有問題，請進來詳談吧。」

理查德直接把亞佛烈德請進屋內，玄關和客廳的佈置相當簡潔，樸實無華是貼切的形容，不過家中裝潢不會影響亞佛烈德對理查德的判斷，面對眼前對手，亞佛烈德清楚自己正是如履薄冰，只要一不小心，整個案件也可能落入不可逆轉的困局之中。

但是理查德卻披著晨袍，這可絕對不是打算要外出的裝束，他不是因為要趕著出席公開活動而逃避警方的調查嗎？還是剛剛的連串波折真的只是巧合？亞佛烈德未能整理出合理結論，只得再次提醒自己更加提高警覺，步步為營。

「要喝甚麼嗎？」招呼亞佛烈德坐下後，理查德又問道，他的神態自若，的確不像在趕忙的樣子。客廳的電視機正亮著，也許在門鈴響起之前，理查德不過是和一般老人一樣，看著電視打發時間。

「不用了，感謝。」亞佛烈德也沒打算和對方繞圈子，便直截了當地說：「勞議員，關於馬修・戴維斯的命案，我們發現閣下的帳戶和死者戴維斯的帳戶有不尋常的交易紀錄，因此特意來詢問你關於這些交易的詳情。」

亞佛烈德一邊說，一邊把銀行紀錄的副本遞給坐在對面的理查德。

理查德只是輕輕一笑，他接過亞佛烈德的文件，還托托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擺出一副細心閱讀文件的樣子，才不一會，他已放下手中的紙張，又再度掛上他那公式的笑容。

「我看當中肯定是有甚麼誤會了。」理查德說得很慢，但語氣相當有力：「警方找到這些交易紀錄，那理應不會不知道這個帳戶早已被人盜用吧，我可是有正式報警求助的。」

這怎麼可能？亞佛烈德可是調查得非常徹底，絕不可能突然跳出一個盜用紀錄。

「抱歉，」亞佛烈德的資料搜查充足，絕不會因對方一兩句唬嚇的說話而退縮：「這個帳戶已經過多番調查，我們未有發現任何盜用紀錄，請問勞議員這是大約甚麼時候的事，還有當時的報案文件在手嗎？」

「這就正好了。」理查德隨手拿起茶几上擱著的一個文件夾遞給亞佛烈德：「就在這兒，剛才秘書通知我的時候，我突然就想起這件事，也不知道是否有關，所以就先準備好，你看看對案件是否有用？」

亞佛烈德打開文件一看，上面的標題和日期都正正給予他正面重撃，理查德果然早在差不多一年前已報失過相關帳戶，但這麼確實的紀錄，亞佛烈德是沒可能錯過的，而且都已經是一年前的文件，現在又會這麼剛巧出現在理查德客廳的茶几之上嗎？

不過現在對方既然已有實際證明，直接對亞佛烈德將了一軍，這局棋看來先得棄子投降，待搜集更多資料，才能再和理查德周旋。

「明白了，那我先回去再調查清楚，今天謝謝你的時間。」

正當亞佛烈德準備離去，電視機卻突然傳來突發新聞的消息。

「由理查德・勞基金所舉辦的嘉年華會現場，於今午突然發生猛烈地陷，引致多名參加者受傷，唯暫時未有產生死亡數字。據報稱，地陷很可能與該處正進行的修路工程有關……」

「天啊，這不是我的嘉年華會現場嗎？」理查德的臉掛上一副誇張的驚訝：「這真的是萬幸了，要不是警方來訪，我應該就已經身在會場之中，大概也會被這場意外波及，安傑爾警官，這全都要感謝你。」

理查德還筆直地伸出右手，亞佛烈德也只有回應性地緊緊握上對方的手。

「這不客氣，全是勞議員你自身的幸運。」

看著理查德邊笑邊點著頭，亞佛烈德已經明白到下一局棋已經開始了。離開理查德的住宅時，亞佛烈德感到口袋震動了一下，隨即掏出手機一看。

原來又是一則發送人不明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