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開端 -Ⅶ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тнє вєgυη - 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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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婭標準時間,涅刻西塔斯紀元,一〇九九六年十一月八日
標準時間:14時
自轉日:14時

 

命運的編織者阿,
O weaver of fate,

我願為祢吸收虛無,
I would fain absorb the Tartarus for thee,

我願為祢背負罪孽,
I would bear the burden of sins for thee,

我願為祢嘗盡宇宙疾苦,
I would taste the woes of the universe for thee,

我願命盡時,為祢回歸蓋婭,回歸塵埃。
I would, at the end of my life, return to Gaia and to dust for thee.

求祢賦予我光芒,領我前行。
Grant me light to guide me on my way.

求祢賦予我勇氣,無懼恐懼。
Grant me courage to fear no fear.

求祢賦予我力量,抵禦虛無。
Grant me strength to stand against the Tartarus.

命運的編織者阿,祢是永恆的女神,
O weaver of fate, thou art the eternal goddess,

我讚美祢、歌頌祢、愛戴祢,
I praise thee, I sing thy praises, I love thee.

願祢永保光芒,願祢征服虛無。
May thou forever shine, may thou conquer the Tartarus.

 

  暮時是個日出與日落同時存在的短暫時刻,是自轉日中最神聖的時段,人們說太陽就像是希望,即便一個希望落幕,一定會有另一個希望升起,不管這個世界多麼地糟,一定有一絲生機。

 

  只要在暮時誠心地祈禱,命運女神一定會聽到。

 

  比起一般人民,反抗軍更加虔誠,他們不相信主流教派所說的,艾格人民在替蓋婭人贖罪?不,這都是聯邦的謊言,他們才是真正的信徒,命運女神就是為了請求他們推翻聯邦,才賦予他們這條命運。所以他們非常重視暮時,他們認為那是命運女神見證並鼓舞他們的方式,要他們直到推翻成功之前,都不要輕易放棄。只要沒有意外,成員都一定要在暮時祈禱,並食用樹礦,在兩顆太陽的照射下,看清自己的命運。

 

  出身在無神論家庭的希翎直到遇見了拉圖爾才知曉暮時的迷人之處,並看清了自己的命運,她每天都會祈禱,即使被剃除了也還是持續,但或許她真的做錯了什麼吧,命運女神似乎不再願意聆聽她的請求……

 

  還是命運女神確實聽到了,所以才會有配種中心的那份通知呢?希翎晃了晃腦,不,這件事情一定是拉圖爾在搞鬼,貴族本來就是一群自以為能掌控別人命運的人,他一定也不例外。

 

  漢娜都那樣鼓勵她了,她怎麼能不好好回應呢?

 

  「我才不要接受這件事情!」希翎對著天空大吼,「我才不要被他為所欲為!我有我自己的命運!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推翻聯邦!然後帶著漢娜和厄洛斯離開這裡!」

 

  喊完,希翎總算舒爽多了,同時克洛托也完全落下,暮時結束,意味著她該前往實驗室,與第一班輪調,接著上第二班,而她只有半小時能完成這些事情。

 

  「小翎!妳果然在這裡!」希翎才剛轉頭準備離開,一名警衛喊著她的名字朝她跑來。

 

  「厄洛斯?怎──欸等等──」厄洛斯搶走希翎的背包並拉起她的手快速走向電梯。

 

  「我收到命令要立刻將妳送到實驗室。」厄洛斯說,同時一個投影螢幕出現在希翎眼前,是一封緊急通知並賦予她傳送優先權的公文。

 

  希翎的心頭一緊,她的唇開始顫抖,幾乎發不出聲音來:「難道說……」

 

  「我沒聽說實驗室那有什麼動靜,但也可能是還沒傳到我這裡,總之妳先趕過去。」厄洛斯越過所有排隊人群,還從電梯中命令其中兩個人出來,他們現在有絕對的使用權。

 

  希翎的周遭瞬間靜了下來,只剩自己那跳得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她也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原來……她一直以為的萬全準備是騙人的,當事情真正發生時,那架好的心靈屏障也會在剎那間粉碎。

 

  「小──小翎!!」厄洛斯晃了晃希翎的身體,她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厄洛斯見狀揉了揉希翎的頭安撫,「他在問妳的名字。」

 

  厄洛斯指的是站在傳送站門口的警衛,在希翎恍惚間他們已經趕到目的地,警衛有點不耐煩地再問一次,希翎僵硬地回答:「我叫……韓希翎…」

 

  「我要的是通用名。」警衛更不耐煩了,他揮了揮手上的掃瞄機還差點打到希翎,好在厄洛斯眼明手快,早一步帶著希翎退後,「我還要掃描妳的條碼。」

 

  厄洛斯立刻抓起希翎有條碼的那隻手──也就是戴著通訊端的那隻手──給警衛掃描,而希翎又再次僵硬地回答問題:「海茲……凱洛格……」

 

  「11007624。很好,進去吧。」警衛退了一步。

 

  厄洛斯幫希翎背好背包,然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跑去實驗室要一段時間,不管發生甚麼事都在那裡等我好嗎?」

 

  希翎點頭做回應,厄洛斯輕笑了一聲,並再次揉了她的頭,繼續說:「乖,進去吧。願摩伊賴賜妳光明之路。」

 

  希翎深吸了一口氣,踏進傳送站,厄洛斯也立刻啟程。

 

  每個住宅區都只有一個傳送站,裡頭有二十台傳送器在忙著把人民送到任何他們想去的地方,每天的這個時段都有大量的人要傳送,一秒鐘都不能浪費,希翎才剛踏進門就立刻被引導到一個傳送器前,裡頭的人正準備進行傳送。

 

  「凱洛格小姐,妳被允許擁有優先使用權,要先麻煩妳在這份文件上簽字。」負責操作的警衛頭也沒抬地說道,一個滿是字的投影視窗跳到希翎面前,她沒有猶豫就簽下自己的姓名,最後一筆才剛落下,就被另一名警衛推著站到傳送器裡頭。

 

  傳送站內所有工作人員都是秩序警衛,除了艾格星的重建工作外,其餘工作都是他們的工作範圍,各種機械的操作人員、保全、巡邏……等,像厄洛斯有做過一陣子的保母,現在的工作則是巡邏及送貨,而且聯邦規定警衛不得使用傳送器,不管到哪裡都是靠著雙腳。

 

  「文件要求妳傳送到涅刻西實驗室(Necess),距離那裡最近的傳送點是11區11號點,一分鐘後傳送。」

 

  等待傳送器啟動的時間是最難熬的,周圍是炙熱的紅光在掃描全身,然後傳送立場形成的過程會將空氣慢慢奪走,因此有些初次傳送的孩子會在最後幾秒發現自己無法呼吸而相當驚恐,不過這並不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影響,幾次後也就會知道怎麼控制呼吸。傳送的過程非常快速,眨個眼就在不同地方了,只會有暈眩的後遺症,距離越遠,後遺症越明顯。

 

  每天都要傳送早已習慣那短暫的暈眩,希翎站穩後先確認通訊端上面的地點,顯示為I11,埋在土裡的傳送點──一個十字,中間是個菱形的裝置──上也標示著NO.11,一切都正確。事不宜遲,希翎邁開腳步朝實驗室跑去,五公里的距離,她要跑個十分鐘才會到。

 

  伊薩島被簡單分為20區,I1到I20,每區都平均設置著傳送點,住宅區也一樣,每十幾層樓就會設置一個傳送點,但嚴禁使用住宅區內的傳送站傳送到該住宅區內的傳送點。

 

  希翎好不容易氣喘吁吁地跑到實驗室門口,但除了負責在門口站崗的秩序警衛坐在地上打瞌睡外,一切都跟她昨天離開時一模一樣。

 

  希翎將警衛搖醒,問道:「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警衛迷迷糊糊地醒來,電子音也掩蓋不了他的睡意:「發生什麼事?」

 

  希翎把通知給警衛看,說:「上面說有事發生,是下面的人嗎?」

 

  警衛花了幾秒鐘看完,然後揮了揮手:「什麼事都沒有,這個東西傳錯了吧?」

 

  希翎繼續追問:「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

 

  警衛不屑地哼了一聲,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有什麼事情我會比妳早知道,進去幹活吧妳。」

 

  希翎愣在原地,但也鬆了一口氣,看來應該是錯誤通知吧?但聯邦會犯這種錯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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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科幻小說,講述時間與命運,淺談神話與宗教。 為了維持平衡, 時間有自己的準則, 但在時間之上的命運, 不受此準則規範。 所有的巧合,都是命運女神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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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周遭,或者說大廳裡的所有人,幾乎都在談論他們倆的關係。就連與諾依汀搭話的這幾位貴族們也不例外。當然,能夠與諾依汀一同成為眾人的話題,瑪洛薩琳心裡感到十分開心。一想到他們很自然而然地被看作是一對,她臉上粉色的花妝頓時被喜悅的暈紅給穿透。
溫莎凡拿起一杯被她忽略許久的酒杯,裡頭盛滿了紫色的液體。透過氣味,溫莎凡認出是薰草釀露,一種專為女性而製的淡酒。她的眼角餘光瞥見到假象露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溫莎凡挑了挑眉,她知道這杯酒是假象為她點的,但她不大明白那張笑臉隱含的意義。
溫莎凡不喜歡他們。他們身上充斥著消極、負面,這讓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無能。他回來了,也選擇在今晚作為他首次復出的活躍舞台,但她沒有跟上。她害怕見到他,儘管在此之前她衷心盼望他的回歸,卻在最後一刻她退縮了。她預設了很多種可能,而且每一個可能都往不好的方向發展,這導致了溫莎凡心中的焦慮更加沉重。
畢竟在她印象中,諾依汀小時候就是個厲害的劍士。當諾依汀的雙親早逝後,他就放下劍術,藉由父親生前在契倫的影響力,找來導師學習知識、四處旅行,最後長久停留於約丹。也因為這樣,瑪洛薩琳就與諾依汀有超過十年的時間不曾見過面了。
「我正想著妳什麼時候會感覺到冷。」 「妳真的很了解我。」瑪洛薩琳笑得像個小女孩一樣,說道。 「這是當然。我可是您的侍女。」 「我倒比較希望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您真是溫柔啊。」康妮將她轉向另一邊,手上出現一條細長的粉色緞帶,靈巧地在她淡紅的長髮上穿梭、豎起、綑綁,將她的頭髮綁成方便用餐的馬尾髮型。
宴客廳的冰冷氣氛瞬間又下降了一個層次,但只有一個人的四周充滿憤怒的熱度。奧托強忍怒意,離開他的座位走向約查森,對他露出抱歉的微笑,低聲幾句後,帶著他走出宴客廳的房門。不久,瑪洛薩琳看見奧托大力甩門,表情就像是燙熟的八爬蟹一樣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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