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家人來了我住處,晚上卻接到母親來電。是的,我知道她應該有話要說,只是當時不方便,這是我們母女間的默契。
她問說,妳是不是有問題?我說,有問題,什麼問題?她說,可以問嗎?年紀有了的我,也直接回答,不用拐彎抹角,妳直接問,我就直接答。她直問說,妳是不是有“吉”的問題?我說,“吉”?哈哈,吉就是錢啦。她說妳是不是被騙了。
這是斷捨離啦!
媽媽不能理解,我的抽屜空無一物,我的床頭櫃也空空。要不是我的制止,真怕她又要打開我的衣櫃,如果發現只有一卡包包,她應該會嚇呆。
她說你的廁所怎麼只有一瓶洗髮乳,一個牙刷牙膏,和一塊香皂。妳的碗盤呢?妳不開冰箱,妳至少要有點什麼吧!妳不用電風扇嗎?這樣狗狗很可憐耶。妳的碗盤呢?妳是不是被騙錢了。我說,沒有,妳放心。她回真的嗎?真的沒有嗎?妳確定?
人總是這樣,容易被既定的想法所困住,要說這是古板嗎?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框架圍籬,所以我總提醒自己要有這認知,否則容易看不清真實,又或陷在一成不變。
在車宿這半年,我只需要棉被和衣服,即使我後車廂仍放著所謂的鍋碗瓢盆,但我從來沒用。我每天生活就是找要去哪裡吃,去哪裡玩,去了解那裡有什麼歷史,用心和自己對話,用心感受那裡的風,霧,人。是的,石棹的霧讓我難忘。我也證實即使沒有鍋碗瓢盆,我仍有的吃,有的睡。
是呀,人不一定只能那樣的既定,是否該彈性點,創意點。我的廁所用品可以讓我洗澡刷牙了呀!我不用電風扇,因為海線著名就是風大呀,即使很熱無風,不是還有台房東冷氣,誰規定一定要有電風扇,而且我的2台電風扇不都已放在家裡儲藏室了嗎。
我的鍋碗瓢盆不是也搬回去了嗎!就那幾個碗盤?媽媽又問。我說,一個人而已是要幾個碗盤,不然妳都用幾個碗盤吃飯。媽媽支支吾吾了。
我還記得那天我開玩笑跟媽媽說,哪有母親一直叫女兒花錢的啦!當然,我知道這是出自母親的關心,但總覺得我們身份應該對調一下。
其實,生活真的不需要那麼既定無聊。我也自己煮飯多年,我去市場買菜,且要健康的原型食物。我買回食物會用著盒子分門別類存放,我的冰箱非常整齊乾淨,沒有過期食物,一目瞭然,沒有亂塞,而且會放瓶牛奶。
我總是吃著無油少鹽的食物,外加精美擺盤,這樣時間有4年之久。我也到各個植物園去挑選好看的植栽,我跑了好多地方去找適合家裡的壁畫,還有窗簾。
我做過,我生活過,也優雅過。但誰規定一定得如此呢!很多人也不見得會這樣有規律的生活吧。
說真的,其實我擅長整理但我討厭打掃,其實我喜歡煮飯但我不喜歡洗碗。所以我心想我何必要成為一位廚師,雜貨店老板,清潔工,搬運工。
車宿這半年讓我發現,沒有那些電風扇冰箱,人也能過活,生活真的可以不一樣啦,真的試試看就知道了。
而且偷偷說,車宿半年讓我發現,其他地方,大家平常日是不上班的喔,他們都在玩,這是親眼所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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