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舞【第一部】凌仙之仙　☆第五章　啼聲待試　其二

【前情提要】打從有了鳳靈加入，仙舞的修行愈發努力精進，而且，雙方皆有長足之成長。這位小姑娘不單是修習仙術，還在鳳靈指導之下，偶而演練神術，只是火候差距甚遠，完全不到家。而眾家修仙好姐妹們見到仙舞不肯歇息，紛紛過來表達關心之意。只是，仙舞不斷自我惕勵，唯恐落於人後，但這群同門姐妹們明瞭她心中苦楚，並真心鼓勵仙舞，立誓彼此患難與共，此心不變！隔日一早，仙舞、紅蓮、白雲三個女孩兒前去謁見掌門人坐蓮師尊。正因為峨嵋派掌門不幸罹患怪病，亟需一味藥引去救，故師尊囑咐三人去取，再結善緣。那麼，仙舞她們也該出發了！

　　一回到住處，仙舞就打理行裝。丁家大媽留下幫小姐整理，她不免有些憂慮，小姐畢竟是要出趟遠門。

　　仙舞收拾停當。她看著悶悶不樂的奶媽，心知老人家的想法，遂偎近大媽，索性來個徹底撒嬌，將小臉依在大媽肩側。

　　「小姐，恕老身不能與您同行。出門在外，您可得小心身子！而且山下不比山上，人心險惡，切莫輕信他人之言，以免上當受騙。」縱然心中千言萬語，奶媽仍舊叮囑幾句而已。

　　本就調皮機靈的仙舞笑答：「仙舞明白！仙舞身邊尚有鳳靈、紅蓮、白雪，以及時常下山代行師尊口諭的清心師父在，請大嬤嬤寬心。」

　　說的也是。大媽回想一下，有好幾次其他門派的修道人刻意來此，妄想騙取凌仙派之珍奇靈獸，哪一回不是被看似無害的小姐用計整個七葷八素，還直嚷嚷『小姑奶奶，饒命』之類的話？

　　若不是凌仙派門人宅心仁厚，小仙舞豈會輕易放那些居心叵測的惡人離去？好在她處置得宜，此後便無人再敢打凌仙派的主意。

　　大媽不再多言，只是默默替靠在肩上的小姐加件小外衣防寒，並將絆扣扣好。仙舞從小愛這疼憐她的大嬤嬤，視之如母，此情此景，唯能以淚珠及擁抱表達不捨之離情。

　　「好，好，我的好小姐！」丁家奶媽亦回擁仙舞，「妳不在這兒，老身的日子肯定很難熬。」

　　小仙舞噙著淚，搖搖頭：「佛祖在上，凡女仙舞在下。大嬤嬤有眾比丘尼師姐為伴，誦經禮佛，暮鼓晨鐘，必然不會寂寞。大嬤嬤，仙舞即使貪玩，也知道您始終在此等候仙舞回來。」

　　「小……姐……，您何時變得如此懂事？」丁家大媽感歎道。

　　女孩兒家長大了，自然就少很多事為她煩心。

　　仙舞的任性僅在奶媽跟前表現。十二歲女孩兒肩負之擔子過於沉重，只有親情方能舒解少許。她不言語，任由大媽抱著，貪戀著溫暖。

　　「仙舞，該出發了！」紅蓮、白雪在庭前呼喊，「快些，監修師父在等！」

　　丁仙舞自大媽懷裡站起，對著丁家奶媽就是三次隆重跪叩拜別，「大嬤嬤，仙舞就此啟程，您請珍重！」

　　大媽含淚答禮，再將揹負包袱的小姐送至門口，「清心大師及紅蓮、白雪二位小姐，我家小姐就煩請各位照顧。」

　　「施主安心，一切有我。」清心微笑作答，也撫摸仙舞的如緞髮絲，「此去亦為修行，請當仙舞赴遠地修煉即可。」

　　「是，師父所言甚是。」奶媽合掌作揖，「阿彌陀佛，願佛祖保佑！」

　　目送仙舞、清心師父等人身影漸淡，丁家大媽步行至寶殿誦經，祈求小姐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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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來罷，鳳靈！」仙舞走到下山石階，便召喚棲息於識海內的小青鳳。

　　墨魁蛇及千羽鶴亦分別現身於白雪和紅蓮眼前。

　　白雪見監修師父並無動作，便問道：「師父，難道您不叫出您的靈獸？」

　　清心搖首，「『鎧心虎』乃危急關頭才肯出現，最好別過於逼迫牠，只怕適得其反。」

　　鳳靈以尖喙輕點仙舞左頰，傳音予她，『傳言虎屬靈獸生性懶惰，平日處於休眠狀態，若非受到打擾，否則一動也不動，看來，此言不虛。』

　　仙舞摀唇嬌笑。天地之大，無奇不有─溫吞個性的清心師父遇上隻大虫懶靈獸，不可不謂『絕配』！

　　「妳在樂乎什麼勁？」紅蓮、白雪好奇地湊近問仙舞。

　　仙舞便小聲說明，聽得她們兩人大笑不止。

　　清心師父耳聰目明，這點小事豈能瞞得過她？天性恬淡、不與人爭的清心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什麼事兒也沒有，並不因此不悅。

　　「師父，師尊說過，蒼蛟居於渤海之濱，可是身在海中？」白雪最快收住笑聲。

　　清心自袖中取出一張摺紙，展開後乃一幅地圖，「魯州最東端形如蛟首，那蒼蛟即為鎮守渤海之靈獸，隸屬東海龍王管轄。」

　　紅蓮發問，「蒼蛟既為東海龍王所管，欲取得『東海龍麟丹』，不也得經龍王應允？」

　　「然也。」監修師父點頭，「不過，凌仙派對龍王有恩。想那龍宮三太子之命即為我師祖所救，區區一粒龍麟丹，龍王並不放在心上。」

　　仙舞嬌甜一笑，「若龍王反悔不給，我等可否學哪吒大鬧一番，好教祂心服口服？」

　　「萬萬不可！」清心阻止她的搗亂想法，「龍王開罪不起！倘使激怒祂，少不得興風作浪，百姓受苦，有違師祖她老人家施恩之初衷。」

　　更休提仙舞尚且有無本事可以捋龍鬚、拔龍鱗？

　　鳳靈偏偏頭顱，瞥了眼仙舞：『主人，您是想施展本領看看罷？何必找老龍王開刀？日後機會所在多有。』

　　『仙舞原只是玩笑話一句，都還不知自己是否能敵得過祂？』女孩兒瑤鼻微皺，『仙舞只想試試實力深淺罷了。』

　　小青鳳朝天啼鳴，已現王者風範，『主人，您只須記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心急不得。』

　　小女孩兒聞言一笑，稍稍頷首，反正就只是個念頭。

　　清心師父衡量峨嵋掌門之病況，便要求三位女弟子隨她以仙術凌空飛行，每飛三個時辰後，步行半個時辰，夜間則打尖投宿或覓地歇息。

　　仙舞御風昇空，宛如天女起舞。她的靈台一凝，彷彿捕捉到不明悸動。振翅追隨的小青鳳也有所感─主人的仙靈之氣方才發生質變。

　　宿於丁仙舞丹田內之玉芙金仙及奼女魔尊的真元，已愈臻精煉純粹，二名霸者甚為滿意其修行進度。她們對仙舞之影響力與日俱增─金仙之仙化力、魔尊之魔瘴氣漸漸擴散，並滲入仙舞之仙元中。

　　身為超神獸，鳳靈自覺有其責任教主人不可因而偏離正道。就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鳳靈決定將為仙舞把守最後一道關卡─不讓主人淪為妖魔。

　　牠唯一煩惱的，便是魔尊那女魔頭。如何制衡她的可怕妖異能力乃一大隱憂，連玉芙金仙都對其顧忌頗深、不願正面衝突，牠與金仙聯手，真能遏止仙舞主人魔化？

　　仙魔法術或可力抗，但人心腐敗又當如何？

　　想罷，小青鳳昂首輕鳴，另二隻靈獸抬頭呼應。師徒四人面朝初昇之朝陽飛去。曙光照射在仙舞血色微紅的可人臉蛋上，好像為她的前程祝禱賜福。

　　女孩兒笑望著她的鳳靈，一路往東北方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