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監獄有設計

行完禮後，黃武吉揮舞著右手說：“行啦！咱辦正事去吧！”

牢房就在獄神廟的對面，和年貴和印象裡的很不一樣。但這麼說其實也不正確，應該說他壓根就沒想過，古時牢房的外觀，該是什麼樣子。

在整大片牆面上，有四道門，男、女各佔兩道門，分為一般和重犯。門的開口顯得又窄又小，且門的高度，相對於正常的門高，低矮了不少。其中兩道更是只到人的胸口處，是關押重刑犯的牢房入口。門板上皆畫有猙獰的虎頭。

‘哇…這又是什麼鬼啊？怪嚇人的。’年貴和的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在門上畫這東西。‘是這世界特有的文化嗎？’怎麼和以往所認知的有些差異。

黃武吉往其中一道，矮了他快一個頭的門，以兩快一慢三快的規律，敲打三次。片刻門被打了開來，露出一張有些稚氣的面容。“吉叔！”

“這是孟家的大郞，志杰，比平祥大一歲。”黃武吉拍著他的肩說。

“年大哥…啊！不，該叫年騎尉！”

“哎喲！還是這小子機靈。你看看阿叔我…”一掌打在自己的腦門上，有些懊惱的說：“對呢！你升官了！衣服都不一樣了！”面上泛起紅暈。“這不是，從你豆丁時就看著長大！一下改不過來！”

“吉叔！”年貴和笑意盎然的說：“您和我阿爺是老交情了，不是外人！您還是喊我大郞吧！”又轉向孟志杰。“你一樣喊我年大哥吧！倒是…”靦腆的撓撓自己頭髮。“原本我喊你什麼啊！？”

說完三人相視而笑。“阿杰，你叫我阿杰！”孟志杰朗聲道。

“好！阿杰！我以後就叫你阿杰！”

隨後倆人彎腰走進門內，裡頭是同樣低矮的空間，約四張塌塌米的大小。

‘為什麼？’這是年貴和最直覺的想法。‘古裝劇是怎樣演的？’進門便是長長的通道，或是往下的樓梯，之後是長長、昏暗的廊道，兩側併列著數間牢房，以鐵欄桿做間隔。‘不都是那樣的嗎？’頓時覺得有些怔忡不安。

狹窄的空間裡，只在一側擺了張小桌，和小型的文件櫃，桌子上放有幾本冊子，和一盞油燈。再有的，便是正對著門的另外一扇門。待他們進來後，孟志杰轉身將門鎖上，接著快步走到桌後坐下，抽取其中的一本翻開。

“獄典幾日前便有囑咐，年大哥會過來借調犯人，要咱們都全力配合。”邊說邊在冊子上寫下日期、時間、事由和名字，寫完後將冊子調轉方向。“只是相關的記錄不能免除，這點還要請年大哥見諒。”並遞筆示意他們畫押。

‘嚯…對呢！’進出監獄是要登記的。他看著黃武吉在寫有自己名字那列的下方，寫下名字。‘嗯？不是畫圈圈嗎？’接過筆後，依樣在自己那列寫上名字。只是從前沒有寫毛筆字的習慣，文字顯的歪七扭八。自覺有些丟臉，寫完後飛快放下筆，想掩飾自己的窘迫。

哪知孟志杰根本不以為意，熟練將冊子移向一旁，讓墨水能自然陰乾。詢問：“年大哥，你要借調誰呢？”

“想借調的有倆位，分別是裴振謙和魏昱淳。不過如果能的話，想先和他們談過話後，再行決定！”

聞言後，拿起桌上的油燈查看文件櫃，並從中抽取出兩本冊子。“裴振謙在乙二、魏昱淳則是丙五。”放回油燈後，將冊子交給了年貴和。接著起身，摸索著鑰匙，準備開啟另一扇門。“等等把冊子交給何大哥，和他說明後，便會帶你過去牢房。”

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年貴和覺得很驚奇，在接過冊子的同時，不由得問：“關押的犯人，你全都記得啊？”

“不是全部，有徒刑的才記得！本來是全能記得的！”孟志杰聽到詢問，停了下來。“就今年特別的奇怪！”說完後又接著把門打開。引導倆人出了門。

‘竟然是條巷子！’年貴和像鄉巴佬似的，不停四處張望著。前方是道牆，左側遠處似乎有道門，左右通道距離不同，盡頭處皆設有欄杆式的鐵門，上方則佈滿鐵線般的東西，還結著鈴鐺。‘牆看著倒是挺高的。’雖被眼前，不同以往經驗的場景吸引，但嘴裡也沒忘記要問：“怎麼說呢？”

回頭看向倆人時才發現，除了剛出來的那扇門外，另有三扇門，分別是右邊二道，左邊一道。‘這…是為了，防止逃獄嗎？’年貴和覺得自己，真的有些孤陋寡聞了，不知道古代監獄，那麼多花樣。怎麼以前沒想過要去參觀呢？不過也不知道有沒有保存下來。

另外倆人瞧他，像傻子般的搖頭晃腦，默契的沒有打擾。等到他終於安分下來。黃武吉先開了口：“阿杰雖然才進來一年多，但他說的沒有錯。今年怪事真的特別多！”

“是因為刺殺案嗎？”

“不完全是。”孟志杰接著說。“是從我進來的時候就開始了。”眼睛看向了黃武吉：“剛進來的時候，吉叔說了，最終會被判徒刑的人，一年至多不超過六人，故入監服刑的總人數，約莫三十個。候審、移交的人也不過百多個。”

‘嗯？三十？什麼？本來人數要更少的嗎？’年貴和感覺自己的顏面神經快要失調。不由得口快的說：“這麼看來，萬年縣的人，都滿守法的嘛！”

“噗哧！傻孩子說什麼呢？”黃武吉覺得，年貴和失憶的很『徹底』，看著有些新鮮。“即便只佔一半，但在長安城居住的人，可比其他地方多了好幾倍。人多自然事多，犯事的人自然也不會太少！”

“那為什麼…”沒有將剩餘的話說出。‘關押的人那麼少？’

黃武吉接著又說：“萬年縣還有什麼東西多？當官的人多，親眷也有不少。”稍微停頓後。“這些人，我們沒有一個惹的起。因此，如果是官員們犯事，就移交給大理寺，若是其親眷，便移交京兆府。同理，較棘手的案件，也會依等級進行移交。”說著摟住他的肩膀。“再說，這不是還有左金吾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