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課後,我坐在站牌旁等待著公車。
那個男人朝我走來時,我立刻辨別出他是野獸般的那類人。雖然時不時會遇上,但我從不曾與他們有過任何互動。
他的步伐緩慢而隨性,低垂的眼神沒離開過腳前的地面。但我感覺得到他沒有一刻不警戒著周遭(他的身影重合了野生動物豎起耳朵的畫面),並且他是為了我而來。
他的外表平靜,但那偽裝之下又深藏著致命盤算的暗流湧動。同時他又有種無關乎感官、邏輯分析能力卻得以洞悉一個人的靈性。或許這只是我個人的偏頗印象,但這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像極了浣熊。
我確信自己這輩子沒見過這個男人,因為若是見過,不可能會忘記。
他在我身邊坐下,看起來心事重重雙眼望向來來往往的車流。我等著他開口對我說話。
「如果,拯救世界和毀滅世界的決定權在你的手上,你會如何選擇?」浣熊般的男人問到。
我對這個問題感到唐突,不過也已經作好了感到意外的心理準備。
我並沒有反社會人格,也具備正常人都有的同理心。毀滅世界對我來說沒什麼好處,但要去拯救世界嗎?那並不是我的風格,我只想當個局外人。
「我大概會給世人一些考驗吧。讓他們自己證明自己所值得的命運。」我回答。
男人沉思了半晌,起身離去。
突然,我心中萌生一種感覺,那就只是種毫無線索可循的第六感:如果剛剛回答了他錯誤的答案,我會沒命。
「等一下!」我叫住他,問「你是誰?」
「我們是K。很快就會再見。」浣熊般的男人沒回頭、邊走邊輕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