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東最寒冷的月份是十二月到二月,沒事下下雪算是家常便飯,如果遇上酷寒,動不動就會給你來一場暴風雪,風雪狂吹的滋味那可不好受,現在是二月份,下雪的機率只有一半,我向來對紐約的氣候不具好感,零下的溫度還可以忍受,偏乾燥的氣候對我的鼻子可就沒那麼友善了。
道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張俊俏的臉龐卻有顆紅通通的鼻子,只要在戴頂彩色假捲髮,根本就是馬戲團的小丑。
阿嚏!阿嚏!他的鼻子又開始過敏了,這樣此起彼落的噴嚏聲,像是滑稽的爵士樂演奏,他真不知道是該詛咒詭譎的氣候,還是該死的鼻炎。
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親愛的,你的鼻子又過敏了嗎?能不能幫我開個門,我想上廁所。」
這個甜美的聲音來自道格的女友,她叫做莎曼珊,是一名擁有姣好臉蛋及火辣身材的模特兒。
道格揉揉鼻子,「阿嚏!我幫妳開門。」
浴室門一打開,莎曼珊一絲不掛地衝了進來,她抱住道格,用泛紅水潤的柔唇去觸碰他的薄唇,莎曼珊的舌尖甜膩順滑,時而逗弄他的舌尖,時而吸允舌頭,道格也用雙手愛撫她凝脂般的肌膚,從背部一路摸到維納斯的酒窩,浴室內充滿了兩人的費洛蒙,讓道格瞬間起了生理反應。
他笑著說:「再過幾天才是我二十五歲的生日,妳現在就要送我生日禮物?」
莎曼珊將道格輕輕推開,她轉過身去,翹起渾圓飽滿的蜜桃臀,這完美的曲線讓道格血脈噴張,就算現在莎曼珊是一團烈火,他還是會像飛蛾一般奮不顧身撲上前去。
道格褪下褲子,像名英勇的騎士持著長槍準備攻陷敵陣,此時的莎曼珊突然掀開馬桶蓋坐了上去。
「今天到此為止,我要上廁所了。」
這一波操作讓道格整個傻眼,他和堅挺的長槍呆愣在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
莎曼珊面帶微笑不發一語,她伸出左手擺動著纖細的手指。道格明白她的意思,莎曼珊又再向他逼婚了。
道格的嘴角微微上揚,「我們還要繼續糾結在這件事情上嗎?」
道格並非是因為不夠愛莎曼珊,而是他對於婚後要扮演家庭照顧者的角色,讓他感受到極大的心理壓力,畢竟他還年輕,還不想這麼快安定下來。
「你如果不想結婚!那我們就分手!」莎曼珊跑出了浴室。
道格搖搖頭,他們分手的次數,就像十月下旬中央公園裡櫻桃木的落葉一樣多,他用手摀住耳朵,因為接下來莎曼珊會先大聲尖叫,然後跑進另一間小房間裡砸他收藏的石頭,道格根本不用阻止她,因為石頭是砸不爛的,讓她發洩一下也無妨。
「啊………」
莎曼珊的尖叫聲令道格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發怒的行為模式,簡直就像地球繞太陽公轉一樣規律。他抬起雙手擺出知名指揮家「托斯卡尼尼」的姿勢,伴隨著石頭砸在地板上的聲響,他開始舞動雙手,用簡潔又洗鍊的手勢,為這些碰撞聲譜出澎湃的樂章。
關門聲巨響,為道格指揮家的生涯畫上了句點,接下來他要轉換成清潔工的身份,去收拾那些被莎曼珊砸亂的寶貝石頭。他來到客廳,看到胡桃色收納櫃上有玻璃碎片,而掛在淺色牆身上的那張合照,已經被她撕下自己的部份,只留下道格的獨照,看來這次莎曼珊是認真的。
他輕嘆一口氣,現在只能給彼此一點冷靜的空間,希望她冷靜之後,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
道格也沒有心思整理那些寶貝石頭了,他套上保暖的駝色大衣,穿上沖孔雕花的牛津鞋,決定到酒館小酌一番。
他最喜歡步行到二個街區外的一間酒館,它隱身在某個巷弄內的地下空間,酒館沒有店名也沒有招牌,道格喜歡稱它為「祥和之地」,因為酒館裡匯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哪怕他們的國家正處於戰爭衝突之中,在這裡你可以看見猶太人手中握的不是突擊步槍,阿拉伯人拿的不是火箭彈,他們可以坐在一起和諧的舉杯共飲,藉著一杯酒放下百年恩怨包袱。道格就是喜歡這種良善和睦的氛圍,所以每當他心情不好時,總會來這裡喝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