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槭的兒時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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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林博志，今年四歲，我的父親叫林峻，我的母親叫……

　　「你又發呆了！」

　　一聲稚嫩爽朗的奶音打擾了林博志腦內自我介紹，而這位不請自來者是同樣幼稚園中班的同窗，名字叫陳宥，也是這邊唯一願意和他聊天的朋友。

　　林博志也奶音回應，話語卻多了一層這年紀不該有的老成：「……這禮拜三我媽幫我報名了社區的音樂表演會，媽媽希望我能表現好…鋼琴的基礎曲子練了差不多，想想要在很多大人面前自我介紹…我就…就…」

　　陳宥打斷：「那就別想了！陪我玩唄！」說完就一手持起林博志。

　　林博志皺眉又不好意思拒絕只是「啊？」了一聲，就被拉去一起玩模型玩具，陳宥雙手併用、一手一個模型就開始說著「看我的！」「哼！你這個戰鬥力只有3的渣渣！」「你作弊！」等常見扮家家的遊戲，林博志也拿起模具卻半句話不說只是皺眉端詳。

　　假如自己有多熱情邀約朋友玩，對方反而愛搭不搭時多少有些冷場，何況正處於感知敏銳的四歲孩童前，陳宥頓時尷尬無力，他問：「怕你媽又罵你嗎？」

　　林博志悶悶地「嗯」回應他。

　　陳宥說：「為什麼？」表示不能理解，不理解在於家庭教育不同，陳宥是在充滿愛的環境下成長，父母都很愛他並且給予足夠教育與安全感，反之，林博志的父母自生子後就是同床異夢、夫妻反目，然那條勒住彼此的韁繩正是他們的獨子，父親對親兒子沒有太多成見，反倒母親天性好強，將尊榮感都鑲在骨子裡，她甚至於將全數精力壓在一個籌碼上，那就是身為僅僅四歲的「籌碼」--對林博志而言壓力有多麼沉重。

　　他不能說，也不知道怎麼說，同時不認為陳宥能理解自己，況且對方會知曉不過就是某天又沒能做到母親期望的，當著全幼兒園破口大罵他幾句便在眾人面前留下了印象。

　　諸多背後是他們都不知的，例如母親為了懲罰他又要掩人耳目，總是只打臀部和腳底板留下多道衣架的瘀青，也是私密處和穿襪子後不容易瞧見的，事實上有些瘀青還是昨天剛打正火熱疼，不過他早已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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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妹小朋友，妳的爸爸來接送囉～」

　　又到了家長接送的時段，小朋友們帶著書包都聚集在前廳，一排接著一排六至七位小孩坐在板凳上看著前方的大電視，同時在外面的老師們迎接家長並負責廣播。

　　林博志就蹲坐在前廳某個不起眼的角落，沒錯，有座位不坐反而蹲在角落發呆，也沒一位小朋友多看他那邊，就都當他是空氣，很明顯這不是第一次，事實上打從林博志好不容易換到這家幼兒園後一直都是這樣，可能第一天會引人注意，但他對別人總愛理不理，時間久了也就沒人想再搭理了。

　　不說也沒人知曉，林博志早就換了數不清的地方，待最長就一個月時間，只為母親總是瞧不上哪點教育，或是看不起哪位老師就急著將他換到另一家去，父親受不了母親這點也經常大吵一架。

　　這些都間接性導致林博志無法正常交友也興緻缺缺，他也不怎麼喜歡現在的接送時段，首先他的父親因工作加班是絕對無法親自接送，而母親雖表面說會負責接送的事…然她實際多嫌棄其他家長或老師們，覺得自己高貴更不應該低人一階和那群人打交道…到頭來林博志只能在最後一位小朋友離開後，趁導師們都已太累無暇顧及時偷溜出去，更可笑是直到今日無一長輩發現，應該說他們有發現只是假裝沒發現，因母親帶著他到處趾高氣昂、不把人當人看的眼神任誰都會討厭，老師們察覺這女人竟連親兒子都不怎麼愛護，也難怪產出的兒子會是個怪胎，終究沒一位老師願意多花時間在他們身上了。

　　這些對林博志而言皆是再普通的日常。

　　「欸欸欸！」

　　又是陳宥，這麼看來願意和他這位怪胎說上話的就只有眼前人了。

　　陳宥推推對方肩膀說：「挪個位置我也要坐嘻嘻嘻～」

　　林博志敏銳察覺哪裡不一樣了，直言問他：「你爸媽呢？不是都很早來接你嗎？」

　　陳宥說：「喔，我媽媽今天會晚一點來接我們，我想說先來找你，然後等弟弟出來！」

　　「弟弟？」

　　「嘿！我弟弟在小班，啊～就在二樓無尾熊班啊！你不能說沒見過！」

　　「……」我該見過嗎？ 林博志在心中腹誹。

　　對方卻從他出現怪異神情後硬是解讀成【我笨，我不知道，我竟然沒見過！】繼續了話題，陳宥說：「我弟弟就是矮矮的、沒比我帥氣，明明是男生卻比我還弱，動不動就會哭，我嫌他吵，尤其是一起玩時，我們會搶玩具玩，他搶不過我，所以只能哭，爸爸媽媽說身為哥哥應該多讓弟弟，我就不開心了，有段時間我不理他…但在家裡只有弟弟能陪我一起玩那些公仔，所以我不能不理他…」

　　「……」

　　「…反正等弟弟從無尾熊班出來你就見到了…啊！弟弟來了！弟弟！」

　　「哥葛！」

　　一群小小孩們從二樓階梯上踉蹡走下來，其中身形更為嬌小的男孩脫離隊伍直奔角落而去，一上來就撞進陳宥懷裡死死不放，雖然剛一連串輸出對弟弟的抱怨，實際見了人過來還不是張開雙手迎接彼此。

　　在一旁持續觀望的林博志：「……」

　　他們抱了一下，陳宥才想起被涼著的朋友，推推弟弟讓他面向外面：「欸欸欸這就是我弟！弟弟啊這是哥哥的朋友！叫林博志！嘿嘿媽媽不是教過你見到人要叫什麼嘛！」

　　小弟弟見眼前人面無表情，也知道對方比自己大，猶豫、害怕卻又不敢反抗，想了想還是說：「…哥葛好…」

　　林博志：「……」

　　陳宥：「這才對！弟弟真乖！好乖！等回家我會跟媽媽說的！叫媽媽煮多飯讓弟弟多吃才能長得跟我一樣高！」

　　小小的臉頰鼓起：「啊…吃不下…不要……」

　　陳宥捏了捏那鼓起的臉頰：「不吃也要吃，哥哥是為你好！」

　　此時外面傳來廣播：「陳宥小朋友請帶著弟弟，你們媽媽來接送囉～」

　　「啊！媽媽來了！弟弟我們趕快！啊！博志那拜拜囉～明天見！」說完就推著弟弟往門外走出去了。

　　林博志沒反應過來，自陳宥沒完沒了講述【弟弟】是個什麼存在開始，他的心就越飄越遠，彷彿是某種東西強行於腦內發展開來，莫名刺痛感從胸口蔓延，他不知道這是什麼？

　　換作成熟的大人都知道這叫什麼，答案很簡單，就叫【忌妒】

　　這算林博志初次對外界產生出的複雜情緒，就在五歲這年，也迎來父母決定要離婚前，他學會了什麼是【忌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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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結束後，林博志就再沒去幼兒園上課了……

　　「博志啊…唉…這是爸爸的錯！」看上去僅三十初頭的林峻憤恨握拳，而後轉頭望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親兒子，不忍直視……

　　由於林博志全身沒有一處是能看得，大片大片瘀青，只動根手指就覺得會斷的撕裂感，造就如今慘狀的兇手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回溯時間、追本溯源，當日他的父母終是到了極限……

　　「你說誰是賤女人了！」女人吼叫聲尖銳難聽，響徹整個客廳。

　　「妳在外面跟妳的野男人廝混這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是妳先不守節操！難道我不該罵妳嗎？！」林峻咆嘯也不妨多讓「我早知道我們會有這麼一天了！但是妳…妳知不知道當初我娶妳是真心的！直到今天前！我都願意忍受…但是！要不是我今天難得提早下班就親眼目睹妳、妳和哪個不認識的王八蛋親熱！就在家門口前！妳就是純屬想噁心別人！噁心我！就那一瞬間！我忍無可忍了！」

　　「忍無可忍？！哼！你以為我就不是嘛！我也忍你很久了！我想要的你哪一件真的給過我了！你當初也答應我會照顧我、寵我一輩子，結果呢！食衣住哪件達到我想要的標準！還要我低聲下氣像條沒用的狗一樣舔順那群親戚們的毛才能安生、立足！難道我不要尊嚴嘛！還有！我有說我想要孩子嘛！自打有了孩子，我哪有時間跟閨蜜們一起逛街、吃美食，享受自己的時間！我的身材不惜走樣！唔…就為了給你生個兒子！生出人人都嫌棄的怪胎！還要背負個失敗母親的罵名！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做這種下賤、不是人的稱位！憑甚麼！明明賺錢養家是男人的義務！背負罵名也是你來背！從小到大我哪次受過這樣的委屈…還不是遇見了你！你這種蠢男……！」

　　「啪-！」一聲嘹亮，林峻給出一巴掌硬是打斷那不堪入耳的咒罵……

　　那女人跌坐地上，一時間沒清醒過來也沒料想自己竟然被人打了一記耳光，還是自己的老公！

　　「林峻！你竟敢打我！」女人的理智線斷掉，那叫聲破得五音不全。

　　「…我就敢！怎樣了！」林峻氣得全身顫抖，連指著女人的手都在抖「…我不只敢打妳！我還敢說！我告訴你！我清楚我家經濟狀況不如妳娘家那邊，所以當初娶妳這件事我就做好將來的打算，假日都加班不惜每天熬夜就為了彌補對你的歉疚，你為我生孩子身材走樣、為了整個家不惜低頭，難道你以為我真沒放在心上嘛！我賺錢買了許多你常開口要的包包、手飾和衣服，哪件不比妳那群閨蜜身上的還昂貴，我也沒讓妳出去工作好好待在家裡，把年幼的博志早早送去幼兒園授課就是希望妳有更多時間做想做的事……妳呢？妳回報我的又是什麼！都把我的時間和心力全花在妳這女人身上了！妳還想要我怎樣…妳！妳到底還要我怎樣…」最後兩人都落淚了，不知是氣到落淚，還是委屈不甘，不管是哪種，確定說這夫妻彼此的心意早已背道而馳。

　　「…離婚吧…」

　　女人聽到男人最終決議，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錯愕，則又胸腔內怒火中燒，一鼓作氣直起身就往林博志的房間衝去。

　　方才林博志還在房間裡，他將房門開條縫、露出一顆大眼珠子往外觀，現在，母親正單手揭開他的窺視，來不及作出抵抗就被女人從內部拉出來，母親連同他一起改直奔玄關並奪門而出。

　　突如其來得操作林峻嚇得都驚呆了，但很快覺察出不對勁，立馬追出去才瞧見下午那個給帶綠帽的王八蛋居然還沒走！開著高檔車守在家門口前，老婆則開車門將兒子無情甩進車內，她自己也坐上了那台車。

　　林峻奮不顧身上去制止，不料那個王八蛋不給機會一腳油門催下去竟然就跑了！

這種事當然要報警，在警方協助偵辦下，幾日後好不容易在台北某公寓內逮捕這一對狗男女，並成功獲救被他們多日施暴又營養不良的林博志，發現時他早奄奄一息、命在旦夕，好佳在趕緊送醫搶救，才撿回一條人命。

　　得知消息的林峻跌跌撞撞衝進醫院，見到失聯幾日已不成人型的親兒子，那心可說是有多痛！他撕心裂肺地咒罵那對畜生，更多是對著自己罵。

　　為了親兒子，林峻狠心提告，當然一切的證據都傾向他這方，官司一路打下來最終判決是雙方離婚，而女方這邊不只失去監護權，還為涉及通姦和略誘罪等等罪證判決有期徒刑。

　　這一年間所發生諸多事情徹底改變了一個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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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叫林博志，今年五歲，紫玲阿姨好，很高興認識您。」

　　「好～你好啊～很高興認識你博志，你真的好乖啊～」名叫紫玲的女人長相如花似玉，似是年過二十，初見時散發著溫柔氣場，笑容真摯且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說擁抱不如說她自己坐在沙發上張開雙手，林博志而小心翼翼上沙發環抱對方的脖子，因紫玲明顯是位孕婦，且已懷胎近八個月，肚子大大凸起，行動起來極其不方便。

　　這些月裡林峻忙帶著兒子搬家至台中定居，自始官司下來，這名女子忽然就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當時林博志身處醫院，即便痊癒後被父親接回家也未能單獨好好認識對方，如今是林峻一早將這位女子接進家裡就出門上班，一大一小才有了獨處的機會。

　　「想不想摸摸看呢？」

　　「可以嗎？」

　　「當然可以！」紫玲說完就引著他的小手放在鼓起的肚皮上。

　　剛觸碰到林博志沒忍住「啊！」了驚叫出聲並抽回手，他也觀察到肚皮隨著觸碰明顯隆起一小塊，紫玲瞧對方可愛的反應藏不住喜眉笑眼。

　　紫玲說：「看來肚子裡未出生的寶寶很喜歡你哦！」說完便從她衣袋裡掏出一張超音波照交予林博志的手心上。

　　這些日子內林博志的眼眸難得泛起點光澤，他目不轉睛盯著手上的照片，紫玲指著照片某處講述：「這是寶寶的性別，他是小男孩就跟你一樣喔～」

　　「…是弟弟啊…」林博志呢喃道。

　　因為太小聲紫玲大體沒聽清楚，但她繼續說：「寶寶有個名字叫楓，木風的楓…」邊解釋邊在小手心上一筆一畫描繪【楓】這個字「…這樣寫～寓意著幸福喔！是不是很好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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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深夜，博志獨自躺在床上。

　　好不好聽？林博志沒有回答紫玲，他反倒意味不明開始咀嚼著這個字眼：「…楓…楓…楓兒…」

　　甚至進了房間還念念不忘，直到林峻下班回到家第一件事就先去關心兒子，開門聲「咣當」父親走入兒子的房間內。

　　林博志自然未睡，父子倆就對視上了。

　　起初林峻今晚單純想看兒子睡了沒，他坐於床的邊緣伸手撫平兒子雜亂的髮絲，也不打算向年幼的孩童解釋家裡為何多了人，結果博志先開口打破：「爸爸……我要有弟弟了嘛。」這話講得十分肯定，絕非疑問。

　　這句防不勝防重擊林峻導致他有點不知所措：「這、這？誰告訴你的？是紫玲阿姨嗎？」

　　林博志淡定自若：「我猜的。」

　　這話說出來不似一位年僅五歲該有的語氣……不知是從哪學來的？還是該檢討先前家庭教育出很大問題的關係？林峻頓時頭大了一圈，他正面對已經留下傷疤的親兒子，眼神複雜、思緒稍作整理後還是決定誠實回答：「…博志啊…爸爸我……打算娶紫玲阿姨…但、但是！不急著馬上娶，假如博志你不喜歡有新媽媽的話就不急著……」

　　「我喜歡紫玲阿姨，沒有不喜歡。」博志打斷對方「…我也喜歡弟弟，爸爸我也想要一個弟弟，可以一起玩鬧的弟弟…我願意擔任哥哥這個角色！」

　　林峻訝然中久久不能回神，不怪他第一次聽見兒子提出自己的意願，林峻感動想哭卻忍住了，反倒是因爸爸不立刻作出回應，林博志以為爸爸不同意，他心急如焚、眼眶泛紅。

　　「……好，就聽你的吧。」

　　「…咦…真的嗎爸爸？」

　　「嗯， 是真的！」

　　「爸爸… 我…最喜歡爸爸了！」

　　父子倆人激動不已，雙雙抱緊對方，稍微冷靜後，林峻怕時間太晚了，再三吩咐博志不可對外張揚，尤其是對紫玲阿姨務必要保密關於結婚的事才肯離開房間並將房門從外部闔閉。

　　等到爸爸終於離開，林博志又睜開雙眼，從枕頭下翻出一張照片端詳著，這張正是紫玲阿姨肚中寶寶的超音波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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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這個名字是不是很好聽？」

　　「……紫玲阿姨，這張照片是給我的嗎？」

　　「啊？咦？你想要這張照片嗎？」

　　小童沒有猶豫的點頭。

　　「啊…哈哈哈如果你想要就拿去吧！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喜歡這張照片呢！太好了！你高興，紫玲阿姨我更高興！」

　　……林博志的拇指撫過照片，繼續回憶……

　　被親生母親綁架受虐的那幾日。

　　「博志！你說！是不是有個女的曾經來過家裡！打著什麼學妹對學長在職訪談！剛好我回娘家的那幾天！是不是！有沒有！那蠢男人是不是也背著我通姦過！博志你就在家裡！你一定看到了什麼對吧！回答我啊！」

　　「我……」

　　「我都聽說了！有鄰居看過那賤女人進家門過！好啊！林峻你真是個好男人！明明還說處處為我！結果呢！哈哈哈你也是一樣背著我偷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回答我！留著他骯髒血的下賤怪胎！」

　　「啪」數道巴掌呼嘯打出，小童被打趴在地上。

　　「…我…不知道……」

　　……林博志盯著超音波照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瞳孔裡有藏不住的興奮。

其實他都知道，也都聽到了……

　　那天是媽媽剛好回娘家不在家裡的日子。

爸爸的房間內，有一男一女。

　　「學長…我都聽說了…你和夫人的事……」

　　「唉……是嗎？反正也瞞不過妳，外面人傳的沒錯，我們夫妻早已背道而馳，既便如此我還是…愛過她、想要負起責任啊…」

　　「……學長，其實有一件事我認為應該讓你知道」說完就從褲袋裡拿出照片「這張照片是不久前我們攝影部在學校附近拍攝到的，起初我還不確定，因為有點距離拍得不清楚…但就在我瞧見你房間內掛著一樣的裙子款式，這款式極少有相似度高的，就更明確自己的想法，所以……」

　　男人的手登時顫抖，眼睛佈滿血絲，他死死盯著照片上背景出現疑似接吻的一對男女不敢置信。

　　之後發生就挺快的，男人提出想喝酒的請求，女人便答應了，兩人也就喝酒喝到醉得不醒人事，彼此挨著彼此在床上睡覺，直到隔天兩人才驚覺自己都沒穿衣服相擁著。

　　他們當時也不知道，這些發生過的事都被在門外偷聽得小童全數無漏的聽進去了。

　　……現在博志不為當時是什麼感覺多作解釋，一想到自己即將成為哥哥，就再沒有什麼值得他去思考的了……

　　前幾分鐘，爸爸離開房間前。

　　「爸爸，我不要叫博志這個名字……如果弟弟出生後，我不要叫這個名字。」

　　「…是嗎？原來你不喜歡這個名字啊…其實爸爸也有考慮過要幫你改名字，既然你自己提出來，那你比較喜歡哪種類型的名字啊？像是帥氣一點的，例如跟爸爸一樣叫峻這類的？想取兩個字一個字都可以，只要你開口爸爸都答應你！」

　　「……我想要跟弟弟一樣的名字。」

　　「啊？弟弟一樣的名字嗎？是紫玲阿姨跟你講得喔？」

　　「嗯。」

　　「喔，那好吧！就這樣吧！等弟弟出生後就幫你改名，且和弟弟同款的名字，日後我會好好幫你想得！時間太晚了，小孩子是該睡覺了」

　　「嗯！謝謝爸爸！晚安！」

　　「晚安，好夢。」

　　……是啊…確實是一場結局算好的夢呢……

　　我叫林槭，今年二十四歲，我有個弟弟叫林楓，是我放在手心上疼愛的弟弟，這就是屬於我的兒時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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