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少女布琳娜>第六章 港口小酒館(下)

賽恩特克其實沒有任何籌碼，除了他自己外，他也沒有擁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了，但他也只能奮力一搏：「老馬，就幫我們這一次，如果逃過一劫，回來我在你店裡工作一輩子！」

馬卡埃嚴肅的神情竟透著一絲溫暖的笑意，但他還是冷冷的說：「買一個奴隸來當夥計也不用三百萬萊里，憑甚麼你覺得你有這個價值。」

賽恩特克豁出去了，他知道馬卡埃這輩子最掛心的，就是他的店和藏酒，也常常遺憾年紀大了，竟然沒有子嗣或看得上的徒弟接手他的店，這個地方是海賊和盜賊出沒的地方，沒有一點本事，是無法守得住這間店的。

「我……我，老馬，你不是一直嫌棄以前收的每個學徒都不耐操，半途逃走，我發誓如果你幫我們這一次，我回來無論你怎麼磨練，我都會待下來！」看在酒窖下無數美酒的份上！

馬卡埃的山羊鬍子下，真的笑了，他早就中意這小子很久了，又懂酒又直白，只是蠢了點，每次喝到興頭上，問他要不要當他徒弟，都被他打哈哈敷衍過去：「好，成交。」馬卡埃轉身從櫃子後面拿出一瓶酒：「慶祝老子我今天收徒弟，今天喝酒不用錢！」

「那個……，老闆，我們正被追殺，您能不能先幫我們想辦法逃跑再來慶祝？」布琳娜小心的問道。

「哼！小妹妹妳不用擔心，還沒有人敢在我的地盤上找碴。」

這倒是，布琳娜和德里實在看不清剛剛馬卡埃用的是什麼招式，怎麼有辦法直接將人震飛出去，但今天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蝙蝠里拉夫人、會講話的蛇、莫名的瞬間移動，跟這些比起來，眼前的事情實在是沒什麼了。

馬卡埃走到門口，對著那兩個昏迷的海盜念了幾句咒語，然後關上門窗，上了鎖，逕自走到了後面的廚房。

「你們逃了一整天，應該都餓了吧！我弄點東西給妳們吃，既然是我徒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坐吧！」

德里還餘悸未平：「老闆，那外面兩個海盜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裡，醒過來去告密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已經消除他們記憶了，明早醒來他們只會覺得自己跟熊打了一架。」

「消除記憶？」布琳娜驚訝的問。

「老馬他會一點魔法，他的爸爸曾經住在卡巴。」賽恩特克補充道。

「卡巴？那個傳說中神的子民，魔法師的國度？」德里有些訝異，他以為卡巴只是北方的傳說。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三歲就跟我父親逃難到這裡，再也沒有回去過了。」馬卡埃一邊說著，一邊手裡也沒閒著，沒多久，桌上就擺好了麵包，冷肉和酒。「逃難的時候，溫熱的葡萄酒是最讓人安心的東西了。」

那煮滾的紅酒裡，放著令人心神放鬆的柑橘乾旱肉桂粉，三個人是真的餓壞了，感激的吃了起來，逃了一整天的心神，在溫熱的葡萄酒中，終於安了下來。

布琳娜從來沒有聽過卡巴這個地方，正確來說，其實除了萊尼爾和鄰近的幾個城邦外，布琳娜根本不知道還有其他的國家。「卡巴是什麼樣的地方啊？」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喝了酒後的馬卡埃，山羊鬍子看起來有點捲曲，人也溫和了起來：「那是神眷顧的國度，只可惜我父親不是神眷顧的人。」幽幽的語調讓人不禁臆測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賽恩特克大口地喝著酒：「老馬的爸爸好像是很厲害的魔法師，所以他們在這個港口住下來時，其他海盜也都不敢動他們。」

今天的資訊量實在是太多了，畢竟在今天之前，魔法對布琳娜和德里來說都只是傳說中的東西。

馬卡埃似乎是那種一喝酒就會侃侃而談的人：「我父親列魯特是非常忠誠的人，就算被處刑，他本來也沒有要逃的。他們說他背叛神要處死他，我母親卡蓮娜不相信，衝去牢裡要把他救出來，為了救他身受重傷，要他活下去好好照顧我，這才說服我爸把牢房裡面的人都打趴，逃出來帶我們一起逃走，可惜我媽受傷太重，我們逃到這裡時，她就死了，我爸實在太傷心了，把她安葬在這裡後，我們就住了下來。」

馬卡埃的聲音有點遙遠，像在講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但又有說不出的悲傷。「卡巴也派人來過幾次，都被我爸收拾了，後來大概覺得我爸也沒有意思要回去卡巴了，就不再有人來攻擊我們。」

「連卡巴的追殺你們都可以躲過了，馬卡埃，令尊也太厲害了！」賽恩特克真的是大開了眼界。卡巴是號稱神的國度的城邦，為首的國王和貴族都必須學習魔法，也是紫紅大陸傳說最強的戰力。但卡巴一直以侍奉神為宗旨，所以鮮少和其他國家開戰，歷史上膽敢跟卡巴開戰的國家，也無一不遭殲滅。

德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認真的望向馬卡埃：「前輩，您是否可以也收我為徒，教我魔法！」如果列魯特逃到出卡巴並保住小孩是因為魔法的話，那麼，對付里拉這種魔族的方式，恐怕也只有魔法，他也有妹妹要守護！

馬卡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竟沒有覺得唐突，笑呵呵得說：「小伙子，你也要學？學魔法可不是玩遊戲，不是每個人都學得會的喔！」

「是的，如果可以，再拜託前輩了！」

「那，哥哥，我也要學！」布琳娜興致勃勃的插嘴。

「布琳娜，那不是玩遊戲，妳不要胡鬧！」德里說什麼也不想讓妹妹冒險。

「哈哈哈，小伙子，你妹妹其實比你有魔法才能喔！」

「蛤？」

馬卡埃神秘的笑了笑：「我可沒有打算一下子收三個徒弟，出去也不要隨便說我是你們師父，會被殺的，不過賽恩特克，你已經簽賣身契給我了，明天起就開始給我修練，至於你們兩個想要旁聽，就隨便你們吧！」他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卷羊皮紙，賽恩特克名字閃閃發亮的簽在契約書上，最後還寫著終身有效四個字。

「呃……老馬，我不是學怎麼喝酒品酒賣酒就可以了嗎？」

「你以為憑你那種三腳貓功夫守得住我的店？我會好好的鍛鍊你的。」

「鍛鍊？！你不是要先送我逃走嗎？」

「沒有任何地方比我這邊更安全了，還沒有魔族敢踏進我的地盤過！」

「啊啊啊！！！」

賽恩特克覺得自己好像誤上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