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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衝擊。
還是譯作 Culture Shock 好了(個人比較愛英語的譯法,那種 SHOCK 的震撼力可說比「衝擊」兩字來得更為動魄驚心、入木三分)。
新移民。我曾經也是一名新移民。多少的藝術作品背後都不乏一絲苦涩。就像喜劇往往都是由悲劇而生的。經歷過的文化衝擊,在電光火石中擦出了詩的火花,成就了我人生的一首難忘的詩,留待日後再提,先賣個關子。
隱約記得人生第一首詩作是於小學著成的。
當時候,我的世界還是半片灰暗的,可能多得屏幕上的《邪留丸王子》和屏幕下的《蘋果日報體育版》吧(說實話,我當時候真的對財經版沒什麼興趣;最喜愛還是在報紙上談球場上的兵。每當我和摯友們苟且渡日,定會滔滔不絕,到今時今日還是老樣子)。
就這樣,我的世界就塗上了半片灰暗,甚至徘徊在絕情谷裡,痛訴世界的不公。
為什麼!
為什麼把我和哥哥分隔兩地!
當時的我實在太大惑不解了!
那堆「大惑不解」可說千言萬語也無法盡訴。
可幸的是,那衝擊,無心插柳地,成就了我人生第一首詩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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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兄情義重》
身在家中心在兄,
思兄情義重。
盼兄歸來度佳節,
好比呆待陋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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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當時候,我很喜歡一句話,這也是受到我哥哥的影響吧。那句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文字是我一直以來最好的朋友;既有趣好玩,又帶點美。我也不知道,那種心思意念是從哪來的。就像作家史蒂芬·金說過,他的寫作靈感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但來到時就一定要抓住它。
哈,現在回想起也是若干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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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Hiromi、Anthony Jackson 和 Simon Phillips 所合奏的《Voice》。該曲目收錄於 Hiromi 的專輯《Voice》當中。曲中的澎湃可說是浪接浪地將這些文字推到一個驚濤駭浪的高度。Hiromi 實屬當今最激昂的新派爵士樂演奏家之一,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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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思兄情義重
不太記得這篇是於什麼時候寫成的,既然當時候寫的是「若干年前的事」,我猜應該是近幾年寫成的吧。
Culture Shock 這個概念是非常微妙的。和大部分的感情關係一樣,它都自帶一個蜜月期。我確實也是個新移民,倒不如說是由亞洲移民過去北美洲的新移民吧。其實照理小時候不該有那麼多灰暗的對吧?為什麼當時候的世界已經塗上了半片灰暗呢?在將來的日子我或會繼續剖析童年的這種心態。還記得當時候放學回來,最期待的不是要完成「單行簿」上的功課,而是那種「舒適」——那種躺在沙發上的任性的舒適。平躺在那沙發上的一瞬,可說是來得比任何小島都教人興奮(這是家給予的溫暖,我好奇為何後來一度想於旅行房車(Recreational Vehicle;俗稱 RV)裡渡過餘生。可能這是自我防禦機制作祟吧,有機會我再來探究一下背後原因。其實看不看卡通,並無傷大雅。我只想好好呆在家中,享受著上學給不到的奢侈。
事隔多年,《蘋果日報》也終要畫上完美句號。先撇開爭議不談,我一度非常懷念《蘋果日報》的體育版。或許我外公很想我從小就建立這種習慣吧。他定會於雞鳴之時便下樓去購買一大堆報紙。於同住的那幾年,我慢慢地累積了不少知識。從左至右,付費至免費的,我都可說略有所聞。始終,當年的《蘋果日報》體育版是首屈一指的,沒有之一。他們所設計的陣容圖和轉會市場尤其稱得上是蘇富比級數的。若然把他們的設計圖去拍賣的話,肯定價值不菲。
至於那麼尷尬的詩作,我也不知道這股天真的勇氣從何而來的。為何會有這種感動呢?回想起來,這首詩作確來得比尼羅河更清澈、比子彈還要更直接。詩中可說是直白地表達了思念之情。無論如何,這首詩成了奠定日後詩作的房角石。膽子,隨著日子,也壯得愈來愈大。
寫的是「若干年前的事」,而若干年後,我外公已經撒手人寰,長駐天家了。
匆匆數十餘年,
就如滾滾微塵,
你我難捨黃昏,
殊途終須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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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文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