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無風的夜晚，氣溫恰到好處，街燈把影子拉得細長。

我像往常一樣走到巷口的雞排攤前，點了一塊特辣、不要切的雞排，順手拿了一杯半糖去冰的珍珠奶茶。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週末的夜裡習慣給自己一點小小的放縱。這是一種節奏，一種獨居男子的儀式感。

然後她就出現在我眼前。

大學時的初戀，就這樣，開頭像是老電影裡突如其來的重逢情節．

她穿著米色風衣，頭髮比記憶中短了一些。站在攤子前熱氣與白熾燈光的交界處，幾乎沒有什麼改變的她，就像是從我記憶某個泛黃段落中直接走出來。

那一刻我說不清到底是記憶突然堵住了喉嚨，還是單純嘴裡雞排塞得太滿．總之完全無法開口，只能笨拙地擠眉弄眼，想像過去那樣默契的眉目傳情。

她終於注意到了我，眼神裡並沒有預期的默契，而是閃過一絲遲疑——或者說，是驚惶。也許是我猙獰的表情讓她吃驚，也可能是我這個比記憶中胖了一圈、帶著油炸味或油膩的中年男子讓她無所適從。

總之，那並不是我腦海中排練過無數次的重逢場景．

不久，一輛計程車停了下來。在那段無聲驚慌與不知所措裡，她低頭上了車。

我留在原地，麻木地嚼著雞排，還有那些突如其來的記憶。

或許是不認得，又或者，是我不可靠記憶裡又一次搞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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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又或者，是該辦場大學同學會了吧．趁我們還記得那些什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