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短篇故事·倒數第十三戶

那是一棟老舊的公寓，位在城郊交界，一條少人行走的巷弄裡。黃姓女子搬進來的時候，正值深秋，天氣陰沉，空氣總帶著濕冷的霉味。公寓一共有十四戶，每層七戶。她住在三樓的「倒數第二戶」——1303室。

入住第一天，鄰居們禮貌地打招呼，但語氣都奇怪地一致：「千萬別搞錯自己的門。」她當時只覺得這棟樓的住戶太神經質，便笑笑帶過。

但奇怪的事，從第一晚就開始了。

她半夜醒來上廁所，經過玄關時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那種緩慢、濕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走過走廊，最後停在她家門前。她靜靜站著，心跳得很快，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才敢呼吸。

第二天，她問隔壁的老太太：「昨晚是不是有人在走廊走來走去？」

老太太的表情立刻變了：「妳聽見了？」

她點頭。

「妳知道1304室吧？」老太太壓低聲音，「原來住著一個年輕男人，有精神疾病，說有人要殺他。三年前某天，他深夜衝出房間，喊著『我不是最後一戶！我不是！』一直往樓下跑，最後摔死在樓梯間。後來1304就空著了。」

她愣住了：「可是我看到那戶亮著燈，還聽過電視聲。」

老太太看她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具棺材：「不可能，那間房子沒有電，也沒人住……但妳是倒數第二戶，對吧？」

她點點頭：「對，我是1303。」

老太太遲疑了一下，咬著牙說：「這層總共只有六戶……」

黃女突然覺得背脊一涼。回到家後，她立刻查看門牌——1303。沒錯。

但她終於忍不住，下樓翻閱了公寓的管理登記冊。第三層確實只登記了六戶人家，最末的是1302。而她住的那戶——根本沒有登記。

那天深夜，她聽見自己的門「咔噠」一聲開了。

門外，站著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滿臉是血，一字一字地說：

「妳現在……是倒數第一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