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 天意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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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俞從來沒怕過打雷。
他記得小時候每次颱風來襲時,自己總會好奇的趴在窗邊,觀察天空急速流過的雲層。每當厚厚的積雲間出現電光閃爍,他甚至會期待起隆隆的雷聲,他一直覺得大自然的變化非常很有趣。
而現在他卻有如面對世界末日來臨般恐懼。
還不到傍晚,外面的天卻陰得像是夜晚,雲層洶湧浮動的感覺比起颱風天還要強勁,電光時不時在雲間閃動,他只是感覺到要打雷了,而那道雷甚至都還沒打下來,他已經怕得發抖。
香苓緊緊的抱著他,把臉蛋貼在他頸邊,他抱著小小的女孩躲在店內,站在離門邊有點距離的地方。鐵門拉下了三分之一,在軒應衝出門的時候他就先把今晚公休的牌子掛出去,雖然想把鐵門全部拉下,但他怕這樣會看不見軒應他們回來。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只心中總有種奇怪的預感,覺得雷要是落下了,一定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後門突然傳來了拍打聲,冷不防地嚇了他一大跳。他猶豫著不敢去查看,只伸長脖子打量後院的狀況,再回頭的時候猛然發現門前多了一個人影,在他嚇得叫出來之前,他才看清是誰站在門口。
小俞鬆了口氣,跑過去用顫抖的手把門拉開,「鍾平……」
鍾平站在門外朝他溫和笑著,「我可以進來嗎?」
小俞猶豫了會兒,想軒應說的是絕對不要出去,而沒說不能放人進來,於是側身讓鍾平進門,「進來吧。」
鍾平進門後小俞迅速的把門關上鎖好,鍾平伸手摸摸他的頭,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很溫柔,「別怕。」
小俞本來恐懼而絕望的情緒不可思議的消退了點,看著鍾平轉身就朝後院走,他連忙跟在他身後。
「快沒時間了,把後院門打開我看看。」鍾平說著,小俞連忙把後門打開,看見所有的精怪都縮在門邊一臉害怕的望著他,才發現不是只有自己在害怕。
鍾平探頭從後院門邊朝天上望了望,然後轉向小俞,「天雷要下了,你得讓他們進去。」
小俞愣了一下,連忙點頭,抬手把後院門敞開,「快點,都進來。」
「自己把真身帶好。」鍾平連忙交待一句。
院裏的精怪們全都端著自己的盆栽跑了進來,一個個進了門乖乖找個空位把盆栽放下,就縮回真身裏,也沒敢出來亂晃。
鍾平默默點了點,確定院子裡已經跑得一個不剩,便讓小俞再把後院門關好。
他看小俞一臉蒼白,一直抱著香苓估計也有些吃力,可他不敢代小俞抱她,只能拉了張椅子給他。「坐下來吧,你在這間屋裏不會有事的。」
小俞乖乖的坐下來,鍾平給他倒了杯熱茶,見香苓張著一雙大眼睛直盯著他看,就朝她笑笑。
小俞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轟隆地一聲,一道驚雷打了下來,嚇得小俞差點慘叫,直朝鍾平那裏撞過去,要不是手上還抱著香苓,可能原身都給嚇出來了。
鍾平苦笑著連忙抱住他,感覺到他在顫抖,輕輕拍著他的背,「別怕,你要是想修練,總有天也會遇著天雷的。」
小俞怕得要命,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如此恐懼的感覺,明明只是打雷而已,他從小就不怕打雷的,但莫名的,這雷聲聽起來就是不一樣,總讓他不由自主的認為這雷會劈到自己身上。他無法形容的害怕,顫抖得停不下來,同時他也感覺到了一屋子精怪們散發出來的驚懼感,顯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如此害怕。
「你……你、為什麼不怕?」小俞縮在鍾平懷裏,嚇得連話都講不好,只覺得鍾平好鎮定,勇敢得不可思議。
鍾平拍拍他的背,溫和的解釋,「天雷通常只有兩種作用,一種是渡劫,一種是罪大惡極。」
小俞抬起頭來望著他,一臉蒼白的問他,「老、老闆在渡、渡劫嗎?」
「我……不確定。」鍾平苦笑了下,事實上軒珞是人,他不可能以人身渡劫,而軒應眾所皆知他幾千年前就遭天雷劈過了,這樣想來,也許在渡劫的是軒赤也不一定……雖然說這有點奇怪。
赤犬自烈火誕生,未睜眼就經歷過天火焚身,而且一出生就跟著帝都之主,早已得道入了神籍,如果說他還會被天雷追打,那可是件非常奇怪的事。
小俞見鍾平只說了個不確定就停下來了,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子,這才發現鍾平穿了件雪白的袍子,袖口繡著深藍色的紋路,腰間繫有一塊半透明、質地似乎是玉的牌子,上面還有排浮雕的文字,他好奇的伸手拿起來摸了下,認出那是『查察司』三個字。
「這好漂亮。」小俞一下子忘記恐懼,抬起頭來看他,「你今天怎麼穿得這麼特別?」
鍾平朝他笑著說,「今天冥主給我升官了,所以要穿正式一點,剛剛正在接待客人,趕著過來就來不及換衣服。」
「開PARTY呀?那客人走了嗎?」小俞沒那麼害怕之後,香苓似乎也沒那麼怕了,鬆了手坐在小俞身上,好奇的望著鍾平。
「……反正我正想逃走。」鍾平乾笑,決定不管那一屋子麻煩客人,低頭跟他解釋,「你會怕天雷是因為你是神獸轉世,你的元神又已經清醒了,懼怕天雷是本能,你們這院裏的精怪也是一樣,天雷是福是禍難說,你要挨得過天雷,就能得到神籍了,有的精怪等了幾千年都不一定等的到天雷。」
「我、我才不想被雷劈……」小俞說到一半又一道雷劈下,他連忙緊緊抱住香苓閉上眼睛,只覺得那道雷好像直劈進他腦子裏一樣,震得他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人冷得又開始發抖。
鍾平抱著他安慰,「沒事,被第一道天雷劈到的人,接下來的天雷都會追著他,你不會有事的。」
「我、我擔心老闆跟赤哥。」小俞想起軒赤臨走前的那個笑容,擔心了起來,「他們還在外面,萬一……萬一他們被打到……」
小俞越想越害怕,忽然想到什麼又抬頭望著鍾平,「這個雷這麼可怕,你還跑出來多危險啊!」
鍾平無奈回視,「還不是擔心你一個人帶著香苓小姐會害怕,而且天雷不會打我的,我是陰神出身,又不是修練的精怪,打不到我的。」
「你怎麼知道只有我跟香苓在家?」小俞疑惑的望著他。
「我現在升官了,這條街上所有的冥差都是我的人,有奇怪的東西接近,或是發生什麼事而只有你在家的時候,會有人告訴我的。」鍾平笑得很溫柔,環著他的手臂滑到他後頸,輕撫他微短的髮梢。
小俞覺得臉上有些熱,手上還抱著香苓好像不好靠這麼近,於是自覺地退後了一點。
從上次他去看鍾平結果被奇怪的冥差拐走之後,他就記起自己曾經是隻饕餮的事,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片段,不過也因此反而對自己和父母的關係釋懷了。
軒珞當時只是有些抱歉的對他說,他就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沒有緣份。想想,現在有軒珞他們在,他也有家人了,何必一定要去想那些注定無緣的?於是他真正的放下了那些心結,也不再偷偷的去想他爸媽了。
軒珞對他提過可以修練的事情,要他自己考慮一下,他有些搞不懂修練對他來說有什麼用,但既然軒珞要他考慮,他就認真的考慮了起來,本來打算找時間跟軒赤商量一下的……想到軒赤,小俞又擔憂起來,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仍然漆黑一片。
第三個雷打下來的時候,像是被什麼包住似的,只有一聲悶響,小俞縮了一下,那道雷就過去了。
「好了,結束了,不用怕了。」鍾平按著他的肩安慰他。
「不會再打了嗎?」小俞抬頭朝外面看去,天色似乎亮了點。
「不會了,天雷千年只會打上三次,一次三道雷。」鍾平說著,心裏卻也覺得奇怪,都說天雷千年會打上三次,但這一千年來,在他記憶裏,天雷已經打過三次了,這次的是例外還是意外都很難說,但天雷不是能控制的東西,除非是……
鍾平沒有想下去,只趕緊隨便說些冥府裏的事引開小俞的注意力,而他希望那只是個意外,而不是一個例外。
恍然間他憶起過去五千年的歲月。
他很少想起那些過去,因為那些歲月太長,長到他記不住大多數的事,於是他只記住他覺得需要記住的事情。
像他永遠記得自己在這世上第一次睜開眼睛見到天帝的那一眼。
或者軒轅珞在他面前睜開眼睛給他的第一個笑容。
又或者軒珞那一夜在他懷裏,笑著對他說喜歡的時候。
他意識到那麼多日子以來,他留下的大都是記憶,只有軒珞讓他留下了感覺。
那種心動的感覺讓他意識到原來他除了恐懼以外,心臟還會因為別的事而加速跳動。
他看著軒珞笑,看著他哭,看著他生氣,看著他無奈,軒珞的各種情緒都牽著他一起動,於是他跟著軒珞笑,跟著他生氣,跟著他煩躁,跟著他快樂。
在軒珞身邊的這幾年,他決定牢牢記住的事情多到可以讓他忘掉過去幾千年努力記住的。
他忘記那些痛苦,忘記那些忿怒,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原諒軒轅珞對他所做的事。
而現在,他看著軒轅珞站在自己面前,他做不出任何反應,只感到深深的絕望。
即使是在地表下那兩千年,他都不曾如此絕望過,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臟永遠不會再為任何人跳動了。
「天帝當年讓你走的時候,你表情都沒那麼絕望了。」軒轅珞望著他的臉色,輕輕的笑了,走到軒赤身前想抱起他。「你記得為什麼嗎?」
因為他把你給了我……
軒應像是突然間又記起怎麼呼吸般,理智回到他腦海裏,他衝過去抱走軒赤,「別碰他。」
軒轅珞望了他一眼,好似笑他小孩子氣,回身去拾起地上碎裂的玉環,「他傷了元神,但他挨過天雷是好事,指不定天帝還召見他呢。」
這話提醒了他,軒應緊抱著軒赤,望著軒轅珞的眼神有些防備,「你為什麼要回來?」
「你不想我回來?」軒轅珞微笑著反問。「我還以為你一直在等我。」
「我沒有,把他還給我。」軒應連猶豫都沒有的回答。
軒轅珞倒也沒有什麼受傷的感覺,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我以為……你會先質問我把你釘在這島上兩千年的事。」
他不提,軒應壓根兒沒想起這件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生氣,他只是緊張而絕望,努力鎮定情緒地回答,「把他還我,我什麼都可以忘記。」
「原來我們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比不上一個把你困在一間小屋裏幾年的人魂?」軒轅珞的語氣也不像不高興,走到他身邊抬起頭來看著他,「他哪裏比我好?連赤跟香苓都向著他。」
軒應被他一問,想起香苓跟小俞還在家裏,而他手上還抱著奄奄一息的軒赤,轉身就往家裏走,他想他需要冷靜下來,他需要抱著香苓,需要見到小俞。
軒轅珞也沒說什麼,只是跟在他身後走,一臉新奇的左看右看,這個世界跟他上一次看見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軒應滿心茫然地走回家,進門只見小俞手上抱著香苓坐在鍾平身邊。
小俞一看見軒應馬上跳了起來,驚恐的喊著,「應哥!……赤哥受傷了嗎?」
軒應看見鍾平在屋裏,皺了下眉,只抱著軒赤往小俞房間走,朝小俞喊道:「你跟我過來。」
小俞還抱著香苓,抬頭見軒轅珞走進來,正想開口叫的時候,被軒應一把按在肩上往裏推,「快點。」
「喔、喔喔。」小俞沒見過軒應如此明顯的緊張,只朝鍾平望了一眼,乖乖的跟著軒應進房。
軒應把軒赤放在床邊毛毯上,轉頭對小俞說,「待在房裏別出來,顧好香苓。」
小俞緊抱著香苓點點頭,什麼話都不敢說,軒應朝香苓勉強笑了下,隨即把門關上。
而軒轅珞走進店裏,抬頭四處觀望著,什麼對他而言都很新奇,轉頭見到鍾平的時候,還對他微笑致意。
鍾平從軒轅珞踏進店裏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人不是以前那個軒珞了。
在軒轅珞望向他的時候,他直跪落地行了大禮,「查察司鍾平,見過都主大人。」
軒轅珞歪著頭望向他,語氣有些疑惑,「查察司……不是何觀嗎?他怎麼了?」
「回大人,何觀已是冥主座前使。」鍾平恭謹的回答。
軒轅珞笑了起來,「這更奇妙了,仲衡是怎麼了?玄硯捨得放走他?」
「冥府易主了,現在是逸華當家。」軒應走了過來,模樣像是冷靜了下來,側頭望向鍾平,「起來說話。」
「是。」鍾平站了起來,軒應走向軒轅珞,態度顯得溫和許多,「你的房間在樓上,想上去看看嗎?」
軒轅珞望著軒應半晌,最後笑著點頭,「好啊。」
待他轉身上樓,軒應抬手掀起一片水波順著樓梯滑了上去,鍾平想他只是要把軒轅珞困在樓上。
鍾平現下覺得自己處境堪憂,他望了下剛剛被軒應關起來的小俞房門,要嘛軒應會把他滅口,要沒把他滅口,他就得變成他們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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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蒔舞,耽美、靈異小說作者,2019年對我來說是轉變的一年,所以專題名為壹玖壹伍,連載文章包括今志異系列,特偵、示見系列番外和新作品,也就是我寫什麼就連載什麼,希望老讀者們能繼續支持也期望新讀者們加入,如果想看舊文的人也可以提出,我會將舊文修正後連載,希望大家一起督促我達成今年的寫作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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