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界史13

第十三章

王將將手臂上的小手牽住，他牽著沈蔭的手往草屋走，「有妳的藥酒和藥膳，我還需要看大夫嗎」沈蔭和王將就像對小夫妻，他們回到草屋，草屋一進去，是個木桌，總共有七個椅子圍繞著桌子，兩側是四張小床和三張小床，草屋外搭著棚子，兩個侍女正在準備菜餚，一個男人正在餵食著一匹棕馬，車輛停在不遠處的湖泊旁。王將坐在床上，沈蔭以藥酒給王將推拿著背部，兩位隨從挑了柴進來。

菜餚備齊，七個人圍著桌子就要開飯，叩—叩叩，沈蔭有些不安地看著木門，一名隨從上前去開了門，他只開了一道小縫就關上了門「小姐，是衛大人」隨從回到位子上說著，沈蔭和王將面面相覷，侍女趕忙將木棍拿下，令屋子沒有了窗戶，「我和弟弟們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求你們行行好，給個茶水喝吧」衛門的聲音透著門傳了進來，王將沉吟了會兒，開口道「衛丞相怎麼淪落至此呢」沈蔭抿了抿唇，示意侍女加飯菜，並要隨從把門打開。

衛門看見屋裡的人，略帶吃驚地一一打了招呼，沈蔭讓出位子給衛門的師弟們坐，他們餓壞了，一坐下便狼吞虎嚥，衛門喝了口茶，說道「還是龍井呢」王將淡淡地道「最後一壺了」衛門向王將與沈蔭說起王城，他走的時候知會了幾個常聚餐的臣子，也許他們也都逃亡了，衛門說其實是想去投靠恩師，但不曉得該去那兒找「你這麼背叛師門，還想去找褚丞相？」王將冷冷地說著，一名師弟噎著了，沈蔭給他加滿了茶。

衛門訕訕地說著「良禽擇木而棲，況且除了大王，只有我知道怎麼制服魑魔」褚亮和蔣恩即使飽覽群書，也找不到魑魔的弱點，龍族之所以知道蝶豆花香的作用，是因為龍族和魑魔的先祖算是親戚，蝶豆花對龍族來說，是可以助興，但對魑魔來說，就彷彿是引爆炸彈的火苗，王將嘆了口氣「你將是破軍國的大功臣了」衛門笑道「都找不到恩師呢」王將說道「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呢」沈蔭知道，王將仍然很愧疚，有時睡夢中還會喊著『陛下』

沈蔭往床底下翻出一個箱子，從裡頭拿出一個卷軸，她說「衛大人，這是家父的珍藏之一，你也許用得著，就送你吧」王將嘴巴微張地看看沈蔭，衛門道了聲謝就打開卷軸，是幅地圖，上面畫著，東邊是炎閻山，南邊是破軍王城，西邊是海域，有顆礁石上做了記號，旁邊畫著一枚銀色海螺，還有寫著上古文字，衛門看得懂的是，剖、吹、隧道、天國，他雙眼發亮地看著沈蔭「謝謝沈小姐」

衛門催促著師弟們快快把飯吃完，要趕路了，沈蔭看著少年們很是疲憊，便勸說衛門他們留宿一晚，好好歇息再出發，衛門心想，跑不掉的功勞了，能睡個好覺也不錯，這才答應了，當晚，沈蔭和王將讓出床位，兩人躺在馬車裡，各懷心事，沈蔭翻了個身，掀開簾子看著夜空中的星星，王將張開了眼睛，「將…」「蔭…」王將乾笑了聲，「蔭妹，我想跟衛門一起去」沈蔭苦笑著轉過身子，「好，嫁夫隨夫」

沈蔭趴在了王將身上，吻了他，吻著吻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將兄，你不能拋下蔭兒，今夜，我就要成為你的妻子，你去哪，我就去哪」沈蔭解開了腰帶，鎖骨和鵝黃色肚兜映入王將眼中，王將有些惶恐地將沈蔭扶起，「蔭妹，這些日子，我們未曾同床，今兒在馬車的座椅上，倒是擁擠」沈蔭梨花帶淚地將衣衫除去，只剩下繡著鴛鴦的內裡，她說道，「你對鄭姑娘，究竟只是內疚還是…」王將說道，「我配不上冰兒，也高攀不起妳」

沈蔭抹了抹粉臉上的淚「你已經看見赤身的我了，你現在心情亂，我們就改天再圓房，我們該歇息了，明日還有得籌備呢」沈蔭隨意地披上外袍就躺在他對面的座椅上，她背對著他，香肩若隱若現，王將別過臉躺好，很快地就睡著了。翌日，沈蔭比王將更早起床，她撇了撇小嘴，將衣裳穿好就下了馬車，當王將醒來時，那個餵食馬匹的男人已經牽著馬在車邊候著，沈蔭讓侍女隨從一一上車「將兄先去梳洗吧，衛大人他們等著呢」

王將梳洗完畢之後，沈蔭、王將、衛門以及他的三位師弟還有侍女隨從和馬伕就上路了，一路上，除了沈蔭，其他人輪流乘坐馬車，很快地，他們來到了海域。武曲殿，鄭冰緩緩地在偌大的空間裡行走著，「冰兒，你不必急於下床的」「是呀冰兒，現在尚不需要動作」蔣恩和褚亮有些擔心地勸著鄭冰「人族幾乎是滅絕了，若有活著的子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起碼，我得去打掃王城吧」鄭冰輕柔地說著，吳擎守著只有屍體和魑魔的王城，終日飲酒，月圓之時，便會對著月亮揮舞著巨型刀。

錢拱派出的探子搜尋著尚存的人族，海域，衛門數了由東向西的第四十二顆礁石，果然像地圖上那樣碩大，他以掌風推著礁石，過了良久，礁石不動如山，王將思及昔日的好伙伴紅馬兒，他最擅長使長槍，但現在槍和馬都不在了，他雙手握拳，向礁石打出了兩道深洞，沈蔭呀了聲，王將向她搖了搖頭，示意他不會有事，沈蔭叫來隨從，俯耳說了些話，一名隨從去馬車底下取下了炸藥，沈蔭正想鑽木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