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小羊 第二話 我是隻靜靜的好汪汪

「別跟著我了...你真的沒事做嗎？我覺得阿姨一定想你了，快回家吧！我還有事，別鬧」

穆秧就跟在緋雨身後，兩人間隔著一步的距離，緩緩的前行，前頭的女子偶爾回頭，隨後的男人在女子再次回頭時總會得意的笑著，就像又解了一道數學難題般得意，他們身旁排列整齊而早已落完葉的行道樹，陽光穿過交叉生長的樹枝撒在這兩人的臉龐、髮稍、肩膀，迎面的路人與之擦身，也不自覺微笑的再回頭望望這幅美景

「你到底在笑什麼」

看看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他不是在工作上受什麼刺激了吧，受刺激也不能來找我報復啊，我是屬狗，但我可沒擋過他前途，自覺從來都是隻安安靜靜的好汪汪

「你不願意停下陪我聊天，那我也只能跟著你，我不記得你是這麼討厭我在旁邊的，算了，晚些我也有些事要處理，你是在你家附近餐廳工作對嗎」

「不會又是我媽跟你說的吧？到底誰才是她親生的，明明自己也有個親兒子，你到底怎麼討好的我媽...別笑！笑得我心裡毛」

如果是那時候的我絕對不會阻止他笑的，因為他笑得好看，現在也笑得好看，嗯...應該說更好看了，但也不會是屬於我的，再好看也與我無關

「你媽比起你更喜歡我，這你早知道的，我就只是品學兼優了一些、長得好看了一些，你也不差多少的」

緋雨夾雜著飢餓與憤恨的力量對穆秧貓了一拳頭過去，接著聽到穆秧悶哼了一聲，緋雨驚愕地看著揮在穆秧胸前的手，是有這麼一些痛，又看胸口的主人，這表情，就差沒聽到骨裂聲了

「我...那個....你逼我的....不是啊...你反射神經一向都挺好...我不是故意的」

「肯認真看我了？」

「等等....你不會是要找我媽告狀吧，我小看你了！你別這麼小人行嗎！」

「算了，還是慢慢來吧，免得你疑神疑鬼，我先走啦！我會再找你的」

「你別找我媽打小報就行，之前你跟我媽多嘴，你因為我擦破了一點小皮，我現在再想起來，都覺得耳邊還是嗡嗡嗡個不停，你走吧，我往另一邊」

終於解脫，見到他很好，可是知道他很好，沒我在旁邊也很好，就下意識不想再知道他的其他事了，只是想逃跑，趁自己還能抓好自己那片所剩不多的自尊心，這樣對我們都好的，可能再過一些時間吧，再過下一個六年，我會好的，能夠真正把那些回憶放在過去，只是現在...還不行而已

穆秧回頭看著這纖細身影遠遠離去，若有所思的摸著胸口

我不在的這些年，柔弱的拳頭也有了能保護自己的力量嗎？之前就知道與外表不同的她有多勇敢，又或者，有別的人保護她了...

餐廳

「雨雨！」

「嗯？」

「我都叫你多久了？都懷疑我被你調成靜音模式了」

「別浮誇」

「你從休假回來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怎麼了」

「沒有...就遇到穆秧了」

柳芙鈴是緋雨在餐廳工作上認識的同事，雖然她是在人事部，不過因為曾在餐廳廁所剛好對芙鈴拔刀相助，緣分就這麼結下了，說來也怪，才說上幾句話就覺得認識了挺久似的，這樣往來幾次下來變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所以對芙鈴，緋雨也不矯情，那些年的事，芙鈴也知道了大概，知道有這麼一個讓緋雨很受傷的人

「那混帳東西？！不是說他在蒼鷺嗎？沒事回來幹嘛呀！還找你？是想認識我的拳頭嗎」

「你氣成這樣做什麼，我人不是好好在這，我沒事啦」

「你之前跟我說到他還偷滴了幾滴眼淚，你以為你遮得很好嗎，所以別騙我，妳人好好在這，靈魂怕是出竅到他那了吧」

「我沒有， 我還揍他了」

「姊妹，揍得好!揍臉了嗎?」

「妳覺得我敢嗎？妳知道我其實就只懂虛張聲勢而以」

「妳確定不是在跟他打情罵俏？不是又動凡心了吧」

「我動什麼凡心，我成仙了嗎？他才神仙吧，什麼都好，就是對我態度差一些」

「你可是我們霜仁鄉小仙女呢，可不是我亂說，我聽很多婆婆媽媽青年才俊都這樣說的，我也想如果你是小仙女，那我的美貌大概就是霜仁白雪公主了，你不喜歡他了是吧，那我這位白雪公主勉勉強強收服這位仙女口中的什麼都好的神仙囉....別攔我！現在立馬出發」

「大芙...我」

「願意說實話了嗎？那些愛面子的話說給無關緊要的人聽得了，別跟我繞，我可沒準備當個挖你牆角的朋友，拿出你之前對我仗義相救的氣勢來啊？喜歡就喜歡，還恨著就繼續恨，我都在的」

「謝謝妳...大概我這輩子一半的好運都拿來遇見妳了」

「停住，別肉麻，我允許你下輩子還，下輩子當我搖錢樹就行，先說回正題」

「我想我還放不下他，還喜不喜歡他我說不清楚，不過看到他，我好像呼吸都不能順暢了，我希望他快點離開，但是我知道，如果他再跟我多說些話我也不會真的趕他走」

「病症不輕啊，相思病啊雨雨」

「喜歡他就喜歡了我也不怕承認的，就是怕了那段追著他的時間，看著他跟別的女孩好，我還得在旁邊傻笑，其實...很難受的」

「你們有機會見面就好好說吧，就算我把他整殘，也不會是妳的解藥吧」

「恩，我沒事，放心，快會回去吧，妳的好主任再找不到妳，又要來吼我了」

「我走啦，有事別憋著，找我說」

芙鈴俏皮的對緋雨眨了眨眼睛，一溜煙的跑了

確實，我還有什麼好怕的，最糟不就是那樣，說清楚是不是能早一些放下，年紀大了些的好處就是臉皮也厚些了，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