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小羊　第八話 我討厭你

緋雨抿著嘴，手拖著腮幫子靠在車窗邊

「穆秧，說真的我到底去那幹嘛呢？我從剛剛想到現在，可能是我沒什麼慧根，可以提示我一下嗎？」

「你就當去吃個飯、看熱鬧不好嗎？」

「如果是看你笑話，我大約是願意的」

「如果你要這樣想，我不反對」

「所以真的可以看到你出糗？」

緋雨一心想著可以看笑話，而且還是穆秧的笑話，她便興奮到忽略今天的穆秧怎麼這樣豁達，穆秧看了眼副駕駛座興奮的緊握雙手，時不時還開心的跟著音樂晃著的小腦袋，無奈地嘆了口氣，想著她跟他的頻率何時才能再近一些

「穆秧，我記得你面子沒這樣厚的啊，你真的不怕丟臉？」

「你可以在虛情假意一些，你現在就差沒有準備爆米花了」

「我...沒有，都說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是單純...關心你」

穆秧看了一下前方，突然摟著緋雨的腰，往前的腳步加快了一些，緋雨還愣愣地盯著穆秧的手看，正想說些什麼，便被穆秧的話打斷

「殷小姐您好，好久不見了，前一陣子有些事脫不開身，讓您等回復的時間長了一些」

「別這麼說，我們的交情再說這些不是客套了嗎...您旁邊這位小姐是？」

「看我都想著等會兒要好好跟您賠罪，忘了介紹，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林緋雨，緋雨，這是殷小姐，是特別支持我們公司的客戶」

緋雨聽到穆秧的話，在驚嚇之餘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整個臉部肌肉笑得越來越緊繃，慢慢轉頭看著神情自若「順便」柔情的望著她的穆秧，怎麼覺著有種似曾相似的場景...穆秧你這王八...

還說今天怎麼突然那麼慷慨說讓我看笑話，原來我才是被看的那個，沒事，我看你等下怎麼演

「殷小姐您好，叫我緋雨就行」

「林小姐，初次見面，都沒聽穆秧提起過你呢，啊...看我這嘴快，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往心裡去啊」

這殷小姐敵意重得緋雨都覺得是不是上輩子就得罪過她全家了

「殷小姐沒事的，緋雨讓我最喜歡的一點就是心地特別得好，她很懂事的」

穆秧說完轉頭對緋雨又是一個更加柔情得笑

「嗯...您這樣的，我大概轉頭就忘了您的樣子，哎呀...我意思是我記憶力不是太好，好看的人我倒是記得挺久...阿不是...秧秧...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呢？」

你個戲精，看你怎樣接，你要這樣整我，我怎麼好意思不讓你陪呢

「穆秧，您這未婚妻話說得可有些敵意呢？要不是我了解你，這樣的狀況我都有些不開心了」

「緋雨，你看看你怎麼說話沒分寸，跟殷小姐道個歉」

「秧秧，我餓了，你不是捨不得我餓嗎？」

坐在隔壁桌的學生們正小聲交談著，這女孩一個白白淨淨瓜子臉頂著一雙水汪汪真誠的眼睛，這嬌弱的女子定是真的餓極了，才這樣撒嬌，看她都餓到顫抖，對面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怎麼這樣糾纏，看著就是覬覦女孩身邊也一樣好看的男人

事實上緋雨確實抖了很大一下，抱著穆秧的手說著那樣的話，緋雨決定也當一回戲精，只是話才說出口，便噁心到了自己

「看看我們家雨雨，被我寵的這樣沒分寸，我替她向您道歉，她就是這樣單純沒心機的，殷小姐你別怪我的未婚妻」

穆秧再說出「雨雨」時，還順勢將緋雨散落在耳旁的頭髮耳後勾了勾，動作輕柔的，隔壁桌的女學生們都紛紛投來羨慕的眼神

緋雨在穆秧觸碰到她臉頰時不自覺的憋了氣，腦子裡一陣安靜後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巨大的轟隆聲，腦子又不爭氣的死機了

穆秧不生氣...他現在什麼意思....他真的不生氣嗎....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見一旁的殷小姐雙手緊抓著名牌包，掐的都要將指甲穿過皮革去了，死死盯著眼前這她以為嬌羞而低下頭的女孩

「穆秧下次再另外約時間吧，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殷小姐保重身體，若下次時間約不到，可以電話連絡的，親自跑一趟太勞煩您了，現在雨雨可能餓的有些暈，我就不送您出去了」

殷小姐踩著高跟鞋快步的離開，腳步有些踉蹌，還差點撞到服務人員，穆秧見著殷小姐離開後，轉頭看還緊抓他手臂低著頭的緋雨

「人走了，你若是要一直抱著我的手，我也不介意」

「...你不生氣？」

緋雨緩緩鬆手，疑惑的看著穆秧

「生什麼氣？」

「她因為我亂說話被氣走了，你不生氣？」

「效果挺好，我倒是意外你這麼配合，原來你也是挺機靈的，該生氣的是她吧？先坐下，你不是說餓嗎？」

「喔」

緋雨聽他這樣回答倒是忘了為剛剛他計算她的事發脾氣，在這個疑惑解開後就是有些尷尬，她跟他並不是真的能做出那些親密動作的關係，他們這樣對殷小姐演戲，而現在又要跟對方演戲嗎？假裝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都只是玩笑，緋雨這樣想著，胸口就不自覺地有些悶

「我想回去了」

「怎麼突然要走，身體不舒服？」

「如果你還沒要回去，我自己想辦法回去就好」

緋雨沒有正面回答穆秧，平淡的說完這兩句話轉身就走

「林緋雨！你等一下，你到底怎麼了？」

穆秧追著緋雨走出店外，緋雨也不理會穆秧，就只是覺得現在不想見到他，他多說一句話，心裡就更悶一分

穆秧見緋雨緋有要停下的意思，一個箭步擋在緋雨面前，為了不讓緋雨再繞過他往前，兩隻手微微用力地抓著緋雨的肩膀

「放開我，我想自己靜一下」

「我不放，先說清楚」

「我累了，放開」

緋雨語氣裡壓著一斯斯怒氣，卻也不想抬頭看穆秧

「你幹嘛？！放我下去！穆秧！放我下去」

穆秧將緋雨打橫抱起，往停著車子的方向，不理會緋雨的的掙扎

他將緋雨放下，打開副座車門，讓緋雨側著身坐在椅子上，自己則蹲了下來望向低著頭的緋雨

「你是累了，還是不想看到我」

見著穆秧好看又真誠的眼睛，緋雨更覺得落寞，不是她的...就不要再給她任何想偏的機會啊...讓自己這樣情緒一陣起一陣落的，難受的要命，到頭來她卻沒有半分能責備他的立場

「累了」

「為什麼突然累了，到殷小姐走之前你都好好的」

「你問這麼多幹嘛，我累不累也要受你控制嗎」

「我擔心你」

「殷小姐走了就不要再對我說這種話了」

「我真的擔心你」

「我討厭這個樣子！」

緋雨說著，一滴眼淚滴落在自己緊握著拳的手背上，而穆秧此時不說話，就靜靜的等著緋雨說下去

「我討厭你不問我就拿我當擋箭牌，討厭你裝做對我溫柔，討厭你是為了氣走別人而裝做對我關心，我討厭自己這樣看不開...討厭自己因為你而傷心...討厭自己」

穆秧伸手將緋雨頭帶往自己的臉靠近，輕柔的而有力的吻在緋雨的唇上，緋雨瞪大了眼睛，過了幾秒才想起來抵抗，雙手推著穆秧的肩膀，穆秧順勢鬆開緋雨，一隻手卻還停留在緋雨的臉旁，拇指輕輕的撫摸著她有著淡淡紅暈的臉頰，也認真地看著緋雨還有些慌亂的眼睛

「林緋雨...緋雨...我想著慢慢的，你能懂得我做的這些是因為什麼...」

穆秧低下頭吸了一口氣，再對上緋雨疑惑且蓄著淚的眼睛，說話的聲音不自覺的輕柔而低沉，想讓眼前讓自己心疼的她也能感受到自己對她的渴望

「林緋雨，我也討厭你在無助的時候不跟我求救，討厭你在見到我的時候總是跟我保持著一段距離，我也討厭自己...在錯過之後沒有快點找到你，討厭自己可能不會再是你喜歡的那個人....我卻不討厭自己喜歡你...你呢？你對我沒有一點的喜歡嗎？」

「你說你...喜歡我？」

「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

穆秧用更加低沉卻輕柔的聲音望著緋雨說著，眼神也堅定地想讓緋雨看見自己所有的情緒

「我...我」

緋雨移開了視線，想好好理清這短短幾分鐘裡所發生的一切，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甚至思緒都不聽使喚了，這該死的男人，不爭氣的自己...

「不用現在回答我什麼，想好再對我說」

穆秧起身，對著緋雨露出寵溺的微笑，手輕輕放放在緋雨頭上揉了揉

「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