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可以養的,妳那麼喜歡鳥。
對的,我那麼喜歡鳥,所以很久沒養鳥。
2020年,疫情期間少了很多外出的機會,不知道是不是進出的人變少了,今年在公司築巢的鳥類特別的多。一窩白頭翁不知道如何棄巢而去了,另一窩借巢成家的綠繡眼,用了屋簷下長長的樹枝上不知道誰留下的鳥巢,整修了一翻成家。窩極小,鳥也極小,正合適。
這根樹枝長長的延伸到了公司的玄關,進出的人離巢大約一公尺,人鳥關係極近。也不知道這父母怎麼選的址,難不成是看準了這間風水好、人們都善良可愛美麗大方,真是有眼光。搞的全公司進出都躡手躡腳,久了這鳥也不怕了,把頭埋在窩裡留一束尾羽翹的高高的,對這些人類來個眼不見為淨。
三棵小小的蛋默默的孵出三張黃色小嘴,每天那三張嘴像打地鼠一樣一開門就全縮回去,門關著又探出頭來對著屋簷唧唧叫個不停,很是讓大夥母愛噴發。
然後梅雨季便到了。
滂沱的大雨在屋簷匯聚成一道小瀑布,在鳥巢旁五十公分左右氣勢磅礡的落下。同事們焦慮著小鳥淋濕,我卻淡定得很『人家野鳥在外面雨更大都可以活下來,這鳥巢在屋簷下呢!』。一連七天的雨,就在雨季接近尾聲時事件發生了。鳥巢乾的很一點淋濕的跡象都沒有,但裡頭也一隻鳥都沒有。同事在幾公尺外的草叢找到了一隻被螞蟻攻擊的奄奄一息的雛鳥,以看的出綠色的羽毛尚不豐沛,生命力亦是。埋了一隻鳥找不到其他隻,心理微微嘆息了一聲,也不能如何就是生活少了小鳥的點綴。
隔了一天下班關門時,我與同事討論著這事,同事總覺得還聽到小鳥叫聲,我也說總是看到有成鳥的綠繡眼在花園裡頭跳。莫不還有小鳥躲在花園裡頭?
然後我們一低頭,腳邊的草叢裡黃口小鳥對著我們唧唧的叫著。頭頂上是親鳥對我們焦慮的叫著。
生活再度回到日常,大家上班進來前都會先看看小鳥的草叢,雨還是乎大乎小,小鳥多了一個塑膠雨遮,不過並不是很捧場。
每天母鳥都來餵食,今日中午去看小鳥總覺得怪怪的像是受了傷,嘴角紅紅的、 眼睛腫腫的張不開,跟前一晚狀態不太一樣。
剛剛同事說小鳥不動了。過去一看已經僵硬了。嗚呼。
讓小鳥枕在落葉上。晚安小鳥。
沒有名字也不該有名字的綠繡眼寶寶,安眠在落葉之中。
其實這幾日同事總想把他抓進來養,我一直不認同,親鳥還有來餵食,若抓進來再也當不成自由的鳥了。從此活在籠子的間隙之中,不能展翅、不能飛翔。 雖然如今也不能飛了,沒有展翅的機會,但我卻不太難過。這就是自然,做為自由的鳥誕生,在濕漉漉的草地上沉眠。沒有進過人類的屋簷,沒有入過人類的牢籠,那就好了。
也許有點無情,那就無情吧。
記於2020年5月28日
同日「香港國安法」草案,今天(28號)下午三點十二分,在大陸全國人大中,以2878票贊成,1票反對,6票棄權的結果,成為正式法案。這只是日記,也許我不該加註今日所發生之重要國際大事,沒有任何的影射與暗喻,如果你覺得有,那麼你知道自己在想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