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Case026_切割藝術師

「有聽沒有懂，什麼晶片啦。」抽煙老頭站起身想揍王繼震。
「講簡單點，湊一桌麻將才能通關。不可多不可少。」台下開始議論紛紛這個奇怪的規則。

在關卡中的所有參賽者接受著這個驚人的資訊，而白鎮宏也帶著滿意的表情，轉身離開鏡頭。

「很明顯，必須要揍齊四個人，而且不能讓第五個人來搗亂。他很聰明，他模糊了你可能是臥底的任何資訊。並且即時把大家的情緒拉到這個規則上。」白鎮宏用腹語蹲著對張君凱說：「有時人生要丟出震撼彈，因為我們是種只有短期記憶的動物。」白鎮宏站起身。
「我們這裡三個人，再補齊一個人就可以通關。」張君凱勉強起身，但雙腳的疼痛已經讓他連說話都困難。

「我們就在這裡等第四個人來。」白鎮宏思索了一下，深沈的眼神讓張君凱無法說出接下來他想說出的話。

Stage 4開始時間︰3小時29分。

通關人數︰0人

存活人數︰15人

中央樹林區︰白鎮宏、倪花農、張君凱

中央樹林區東側︰管精儀、李良甄、許武達、孔哥

中央樹林區西側︰流乃成河、甕師強、零意識

外側雨林區︰徐妮可、潘見紅、史姨芬金、黎明輝、賴良一

東側樹林中的樹梢隨著奔騰的殺氣抖動著。白鎮宏輕輕抖落手中的樹葉，他開始判斷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但眼前近紅色雷射光斑緊緊束縛他的全身，使得他的思考力下降。

倪花農的能力『光斑』

將精神力載子轉化成同調光子，光子具有干擾身體電子訊號之功能，當光子足夠接近人體之時，會將對方精神力載子當成光電材料靶材，類似於「光電效應」，打入的光會將精神力載子分離開成創造載子與感知載子。此兩種載子的反向回饋會干擾人體電子訊號受到失真，造成麻痺運動神經之反應性。由於倪花農的精神力載子其等效能帶約為可見光能帶，因此可以看見光斑之顯現。此能力所附上的代價為轉化成真實同調光子的功率轉換量受到夢境因子的影響，功率高低會影響實際精神力載子轉換成兩種載子的多寡，當對方有大量精神力載子的時候，電子訊號失真性將會大大地降低。

張君凱的能力『多維度平面化』

可將實體物做平面化與單點化，其物體將會在指定秒數內轉換成平面或點，壓縮物體的物理含意在於利用精神力載子在有限的維度中創造內含多維度的平面包絡面。考慮到實際物體的大小，當需要越大物體進行多維度平面化的話，則所需要的包絡面總面積越大，因此整體可壓縮的時間變得較小。

白鎮宏的能力『切割』

將大量精神力載子注入在手指尖端，讓指尖保持在高熱狀態，並且讓精神力載子滲透於人體組織之中，其載子會帶有高熱度且細微成奈米尺度，供以白鎮宏作快速的組織切割。小至細胞切除，大至器官摘除。由於精神力載子在操作過程中必須攜帶高熱量，因此需要高解析度的載子解析度與大量的精神力載子容量。

張君凱心裡清楚眼前的怪物其體內含有的精神力載子無法用常理判斷。因此他了解倪花農的光斑束縛技術對白鎮宏無法構成威脅，最多為自己帶來幾秒鐘的空檔，但從白鎮宏眼中的深遂看出他不能有任何耽擱。而就在他腦中運行這些想法的短短一秒之內，眼前的怪物已經緩緩移動自己的身軀。

「光電轉換，接著造成電訊號干擾是嗎？」白鎮宏不以為意地邊移動身軀邊看著倪花農。正當白鎮宏說完此句的前0.63秒，張君凱向前跨出一大步，在最短的時間內定位白鎮宏的全身，設法使用多維度平面化的能力。

但計畫趕不上白鎮宏的變化。

霎時，白鎮宏已經脫離光斑的壓制，兩根手指頭已經侵入了倪花農的右臂當中，手指侵入身體的時間似乎讓倪花農還感覺不到疼痛，但是精神力載子瞬間散亂的她已經失去理智的思考。

「這可能非常痛。」白鎮宏的手指盡情捏碎倪花農手臂裡的組織，在旁的張君凱取消了他的能力，一記右勾拳往白鎮宏臉上砸去。

但是，下一奈秒。

張君凱翻轉一圈。

使他產生反方向動量的原因，乃至於白鎮宏右手兩根手指頭。

白鎮宏僅靠四根手指頭，讓兩名高手臣服於自己手下。

「What the……」阿民剛回到主播台，啞口無言地看著白鎮宏。

「就你們兩個人的能力特性，應該不屬於攻堅人員。所以不必感到自尊心受創。我的近戰武力規格，你們很難匹敵。」白鎮宏抽離滲入倪花農右臂的手指，寫意地甩了甩指頭。而倪花農滿臉蒼白地看著眼前的怪物，劇烈地疼痛已經爬上她的臉龐。

「我知道遊戲規則，21分鐘之後就會開始扣LR。我已經殺了幾個人，算是作了一個保底。但我想快點通關……」白鎮宏蹲下看著倒在地上的張君凱：「我不想改變有些人的計畫，所以你們識相地告訴我什麼規則才能讓通關門開啟。」白鎮宏的雙眼平和到讓張君凱無法相信。

「我不知道。」張君凱知道一旦他洩漏了，將會影響人中試驗接下來所有發展。十幾公里外，阿民的汗開始炸裂。對講機響來王繼震的聲音。

「被那小子擺了一道。你必須快點做決定。」王繼震冷靜地說著，白鎮宏的話一字一句都聽到全人中試驗觀眾的耳裡。這時候只要張君凱承認秘密規則，不僅洩漏了他並單純隸屬於紅翦會的事實，甚至也把人中試驗考試委員會給拉進來。

畢竟像打假球這種事，是任何人都無法甘願吞下的。

場外的觀眾們開始議論紛紛，Boyon吃著洋芋片，身旁的杭大師的嘴巴拉長到可以塞進一顆拳頭。詭譎的氣氛從觀眾席上慢慢散開。無比的壓力下沈到阿民的肩上，他第一次辦比賽這麼棘手。

（到底是哪裡跑來的小子！）阿民的牙齒已經快咬破嘴巴。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張君凱剛語畢，白鎮宏的手指已經插入張君凱的右腿中，那劇烈的疼痛使得張君凱嘴唇開始發紫。

「殺了你，不用一秒。你知道嗎？」白鎮宏眼神依然冷漠。

「無所謂……」張君凱還沒說完，左大腿的組織也被瘋狂攪亂。臉色蒼白的倪花農起身想要奮力一擊，但白鎮宏轉頭不小心漏出的殺氣，彷彿在倪花農腳下上了釘子。

「不要白費力氣。還是我要對著攝影機說比較好。」白鎮宏將手指抽離，緩緩地走向隱藏攝影機，觀眾們驚呼地看著白鎮宏冷漠的表情。

「那個叫阿民的廢物出來。」白鎮宏毫不留情地一字一句說著。

「小子，你不要太過份。」阿民拉著麥克風，青筋浮現。

「我覺得每一個關卡有必要向選手說明任何規則，你總不能讓某些人知道隱藏規則。這樣有失公允。」白鎮宏用很平淡地語氣說完有點正義的話語。

「我相信每個參賽選手所獲得的資訊是公平的，你總不能確定張君凱他是用他的能力知道一些關卡的秘密規則吧？」阿民反駁。

「哼……你還敢說。你想想你身後的那些觀眾。我若是觀眾，絕對會上去插爆你！」白鎮宏大喊。整個會場開始沸騰，阿民的臉已經漲紅到比血液還紅。十幾公里外的委員會主控室，王繼震已經衝出座位。他知道必須接手這個爛攤子。阿民在台上啞口無言了近三十秒，觀眾們開始暴動。

「嘿！阿民，什麼隱藏規則啊？」帶著爆炸頭的小子大喊。

「至少觀眾們要知道吧，我們就是來這裡看戲的。」一名老頭抽著煙怒斥。

阿民無法想像現在的狀況會變得如此棘手，打亂了委員會原本的計畫。秘密規則本身之所以隱藏，只是為了增加可看性，等到對的時間才共同發佈。原本應該是如此的節奏，他的腦中已經一片空白。

踢搭踢搭。快速地腳步聲讓他抽離空白。

一名年紀輕輕的少年衝向舞台，接過麥克風。

站在舞台上。毫不畏懼。

「各位不好意思，我是人中試驗關卡設計最高首席官，王繼震。在這裡先跟大家說聲抱歉。」王繼震帶著顫抖的聲音說。「這是我們這邊的疏失，剛剛順規則的工作人員少key了一些東西，導致大會這邊的誤判。」王繼震深深一鞠躬。然而王繼震的聲音也傳進正在Stage 4的所有參賽者耳中。

「每個參賽者發的手環上都裝有GPS與MNFC晶片。GPS提供了每個參賽者的絕對座標。而MNFC是一種近於NFC短距離通訊的晶片，但具有接近藍芽技術的距離範圍。當有四名參賽者距離進入半徑五公尺的範圍內，會啟動他們所在地底下的感應裝置。此時整個Stage 4中會開啟一道通關門。通關門開啟約有五分鐘的時間，它會開啟在距離參賽者的最近地方。GPS晶片與聲控模組可以讓參賽者找到通關門的方位，但一旦錯失機會就不能用同樣的組合通關。當然通關門只允許那四組序號組成的人通過。」王繼震詳細地解釋第四關的科技技術與秘密規則。

「當然如果在通關門開啟的時候，有第五組晶片進入到這四個人身上的半徑五公尺之內。感應裝置會啟動關起通關門的動作。」王繼震語畢，看著台下的觀眾。

「有聽沒有懂，什麼晶片啦。」抽煙老頭站起身想揍王繼震。

「講簡單點，湊一桌麻將才能通關。不可多不可少。」台下開始議論紛紛這個奇怪的規則。

在關卡中的所有參賽者接受著這個驚人的資訊，

而白鎮宏也帶著滿意的表情，轉身離開鏡頭。

「很明顯，必須要揍齊四個人，而且不能讓第五個人來搗亂。他很聰明，他模糊了你可能是臥底的任何資訊。並且即時把大家的情緒拉到這個規則上。」白鎮宏用腹語蹲著對張君凱說：「有時人生要丟出震撼彈，因為我們是種只有短期記憶的動物。」白鎮宏站起身。

「我們這裡三個人，再補齊一個人就可以通關。」張君凱勉強起身，但雙腳的疼痛已經讓他連說話都困難。

「我們就在這裡等第四個人來。」白鎮宏思索了一下，深沈的眼神讓張君凱無法說出接下來他想說出的話。

中央樹林區西側

零意識聽完了王繼震的規則解說，轉頭看看眼前兩個顫抖到不行的對手。流乃成河與甕師強試圖想從嘴巴擠出些字句，但是字句往往總是在喉頭中打滾，像是陷入了海溝之中。

「這樣的確很麻煩。」零意識挖挖耳朵。

「零先生不要急，我們現在有三個人了，只要再找一個人湊一組就好。」流乃成河緊張地說。

「但是我可不想跟你們一組，誰知道下一關會不會以這個組合進行別的活動？」零意識一步一步走向恐懼的兩人。

「能越早通關越好啊，你說是不是？」甕師強腦中的跑馬燈緩緩升起。

「其實多殺一點人，這樣下一關也越簡單，不是嗎？15個人──」零意識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而眼前的兩個人，已經可以聞到自己內褲上的尿騷味。

「假若我多殺了四個人，最後也只能兩組通關吧。」零意識用手指頭數了數。

「別這樣，那我們一同去──」流乃成河還沒說完，下一秒鐘──

一隻手臂在天空飛翔。

流乃成河頂著疼痛，讓皮膚滲出帶有毒性的毒液。

甕師強轉身發動能力。

甕師強的能力。『無視』

能夠將精神力載子散佈在空氣中，提供造成心理壓力的媒介。載子們會轉化成類似霧狀的神經毒氣，將會影響範圍內的任何活體。

能力過招的結果。往往不在於技術多純熟，任何的美技都有前置量。如果這個前置時間如同漫畫一般，當主角們發動自己能力還要喊名稱時──

腦袋或許已經在天空飛了。

快技，永遠是肉搏戰的最佳首選。

甕師強的左臂與流乃成河的右臂彼此飛翔，

血的軌跡隨著手臂的飛舞，在天空摹寫成一道風采。

一樣是追求血液與血腥的藝術之感，零意識多的是更直接的手段。

他的缺點也是他的優點，他會計算任何傷害別人的角度、力道，

會成為什麼圖畫。

外側雨林區

徐妮可、潘見紅、史姨芬金、黎明輝，四人恰巧地在王繼震宣布秘密規則下的五分鐘之後碰頭。他們各自緊盯著自己的手環，聆聽滴搭聲響。

五公尺外，賴良一站在樹上思考接下來的情勢。在他的預期之內，零意識將不會手下留情，直到他罷手如此。對於名單過目不忘的他，確認接下來的情勢非常危急，如果不出手，將這四人送往通關門。接下來可能要經過一場死鬥才能通關。

他雙腳蓄勁，將要打破僵局。

中央樹林區東側，孔哥大笑一聲。

「你是說我們現在就可以通關？」孔哥看著管精儀。

「Fuck，為什麼我花了那麼多錢買通的資料最後又無疾而終。」管精儀非常懊惱，但是無論如何只有通關才是真的。

「但我們現在四個應該已經接觸有三分鐘吧？」李良甄看著時間。

「趕快找通關門吧。」管精儀仔細聆聽手環中的滴搭聲響。

四個人往通關門奔去，管精儀聽著手環滴搭聲越來越大。

整個樹林中樹枝遍佈，只能靠著那滴搭聲響確認方位。

孔哥滿心歡喜，他感謝自己這麼幸運。

當管精儀高興地揮舞雙手時，他看見了那不起眼的通關門。

與四周環境完全違和的通關門，就在眼前。

一起狂奔。

心跳聲如雷貫耳。

但命運的回馬槍總是恰好發生在一個轉念。

比光速還快的轉念。

通關門發出咯咯作響的聲音。

「快衝進去！」許武達拉著李良甄。

「給個機會！」孔哥衝上去，以俯衝壘包的滑壘姿勢。

「不要啊！」管精儀也奮不顧身地跳向前方一公尺之處。

通關門毫不留情地發出巨響。

消失在樹上。

只留下撞上樹幹的四個人。

命運從不憐憫或僥倖，一切有祂的原因。

「幹！我真的要罵髒話。」管精儀看著自己的手環大喊。從不喜歡爆粗口的他已經無法按耐自己的情緒。

「媽的，太衰了吧！」孔哥帶著無比沮喪的表情看著手環。

孔哥敲著偌大的樹幹，敲著他對命運的控訴。

他無法想像錯失這個良機，會讓他貼著生命的狹縫努力存活。

當然，這也是幾十分鐘後的事。

Outline

• 【《人中》兌換券】：以599元購買後，可跨平台、裝置永久暢讀《人中》付費文章完整內容。
• 【閉弦的呢喃】：暢讀《亂度的總和》沙龍內的所有付費作品。您的支持將轉化成曲率引擎的基礎科學研究設備。
• 【距離爆炸還有3984天】：以贊助的方式支持《亂度的總和》沙龍，順便贈送一季【閉弦的呢喃】通關權。本方案「不會」持續扣款。您的支持將轉化成曲率引擎的樣本組裝設備。在這三個月之中享有： 「亂度的總和」沙龍全站舒適暢讀（解鎖全付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