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再來台北時讓我買單請你,我們再找間好餐廳…。」這是他們在疫情期間,短暫相聚時的對話,也是許多年前曾經有過的對話…。曾經的戀人,如今的朋友;俗世以為男女之間不會有真正的友誼,但是他們做到了。
他看著窗外,清晨的陽光鋪灑,當年他們曾經相聚,但最後有了完全不同的方向,他認為「家」是最重要的,實體的家是房子,虛擬的家的情感的依歸,那源自於他從小對家的匱乏,不論是實體或者是虛擬的。
她卻不同,北漂的她看到,台北的一間公寓,她可以在南部的家鄉買下一棟四層樓的透天,學商的她認為家的實體,也就是房子,擱在這個大都市中並不值得;而他們之間的虛擬的家,情感和依戀,也成不了彼此人生中最重要的,至少比不上工作;情感平淡無波,說好聽是穩定,卻也比不上工作圈中,他們彼此遇上的那一群人的情誼和爭鬥,要來得多變或刺激。
於是他們走了不同的路,未曾撕破臉,但自然地也沒有再聯絡。爾後的相遇是因為網路社群上的偶然連結,就這麼相互遇到了,一開始,是在虛擬的空間,時間在那兒成了某種沒有科學道理的靜止。再相聚,那個不想要實體的「家」,與虛擬的「家」的她,在另一個城市,構築了一個實體的家;還擁有了一個夫婿和一雙兒女;很世俗地說是湊成了一個「好」字。
他也很滿意自己的目前,單身的、自由的,在台北的打拼有了實體的家;想著日後離開職場時,他可以有餘裕地異地養老,在郊區買下養老的房子,用手中攢出的差價過日子。他送走過生命中許多的親人,像是父母;也曾經送走了她,其實生死的割捨和情感依戀的割捨,痛,曾有著相近之處。
他想著,再相見時能夠成了朋友,不僅是因為彼此的寬容;而是深深了解到他們當年的分開,不是因為愛情,更不是因為對於「家」的定義,和家該擱在哪兒的歧異。實際上就是不愛了,也或許是從未曾愛過。
然而,時間和成熟,讓他是到這麼多年之後才真正了解到,自己並不愛她,但兩人可以是朋友;而他相信,若問了她,她也會有相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