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心中激动。她想到,仪式成后,自己便可在叶文昭门下习武,在楚先云门下修文。叶文昭当年征战六合,马上马下未逢敌手,斗枪舞剑无出其右,十六州高手都尊她为“阵战第一”,自己跟她习武,可算是拜得良师;楚先云精通算学格物,思维缜密,一手创建起了乾国的军事参谋体系,自己跟他修文,亦是师出名门。有此等名师教导,他日学成,报仇大计岂非指日可待!
思虑及此,凌洛竟莫名有些紧张。她稳定心神,调整呼吸,落落大方的迈步而前。凌洛即生得漂亮,蓝绢曲裾得体,更衬得她动人,道路两旁的街坊邻里都向她投去赞许之意。凌洛目不斜视,将视线聚拢在正前方。目力所及,楚先云和叶文昭在八仙桌两旁正襟危坐,颇有威严;袁芗铭站立一旁,亦是神色庄重。
凌洛来在三人面前五步开外站定,复听得袁芗铭道:“凌洛求学何艺?”
凌洛闻言转身,从袁音手中接过长剑,双手捧剑,面向叶文昭道:“凌洛求学武艺,望师傅恩准施教!”言罢,她走上前,对叶文昭深鞠一躬,将剑高举过头,屏住呼吸,只待叶文昭答话。
叶文昭单手接剑,行动处雷厉风行,不怒自威。围观众人都体察到无形威势,也纷纷屏息凝神。
只听叶文昭道:“先问天地。”
凌洛闻言,忙取出火折子,点燃一支焚香,恭恭敬敬插在香炉中。
孤岛上不通行金银钱币,人人靠得于岛中社会有用的一技之长安身立命,因此学艺乃是一个人的根本大事。拜师学艺,总需要点起一支焚香,祭问天地。若是这焚香能够一路烧尽,就说明天地对这桩事情是许可的。
天地很忙,通常对于这种小事都是无不应许。凌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这支焚香烧尽,袁芗铭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天地应允!祈问师长!”
凌洛闻言跪在叶文昭身前,头恭敬地垂着。
叶文昭右手扶住剑荚,左手握住剑柄,苍啷一声拔出长剑,翻腕挥剑,剑尖轻点凌洛肩头。整个动作潇洒利索,精准无误。在场围观的邻里中亦不乏习武之人,看得此中门道,知道这简单动作里透着的功夫,都不由轻声赞叹。
不理这些,叶文昭开口道:“习武辛苦,筋骨疲惫,伤痛难免,你可知晓?”
凌洛正色道:“知晓!”
“武艺须从严教出,若习学懒惰,必受责罚,你可知晓?”
“知晓!”
“既然知晓,你可能吃得这辛苦,用得这勤勉?”
“不辞!”
叶文昭颔首微笑道:“如此甚好。”说着,她站起身形,收剑入鞘,对天地拱手道:“黄天厚土在上,叶文昭今收凌洛为徒,日后尽心严教,不敢倦怠。”旋即,又对四邻左右拱手道:“若叶文昭轻慢怠惰,教导失职,请父老乡亲出手斧正!”
在场邻里早为叶文昭美貌威严震慑心魄,闻言无不鞠躬拱手还礼,异口同声道:
“不辞!”
(未完待续)